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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晋阳路上,崔忱对她的照料无微不至,生怕怠慢了。

  这样的人,的确适合托付终身。

  崔忱目光诚挚,轻声但郑重地承诺:“芙娘,我会待你很好很好,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我父亲母亲也都是好相与的人,瑗娘虽有些娇纵,但性子不坏,你们二人接触后必也会合得来。”

  姚芙绵平静地看着崔忱涨红脸诉说爱意,他毫无保留地袒露他的诚意以及优势,心意一如既往的热忱。

  可即便如此,她心底也起不来丝毫波澜。

  脑海不合时宜地闪过一张俊美又略带幽怨的脸庞。

  她想,江砚若是知了,定又要为此气恼,不会让崔忱不好过不说,说不准还要拈着酸折腾她,逼她说那些心中只有他一人的话。

  “崔郎。”在崔忱期盼的目光下,姚芙绵缓缓开口,“我已知晓你的心意,我很高兴。”

  崔忱双眼霎时一亮,仿若看见曦光,可姚芙绵接下来的话又像阴云将他笼罩。

  “可我无法接受你的心意,我已经与表哥私定终身,无论表哥是否能回来,我都会等他。”

  崔忱有些失落,也有些惊讶,至少姚芙绵不该拒绝得如此决绝。

  “芙娘,你想清楚了?”

  姚芙绵轻轻颔首。

  这或许是她一时昏头的选择,无论今后是否后悔,这是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

  崔忱心有不甘。

  江砚投诚一事举世皆知,若是有冤情,早该披露,何须等到今日。

  崔忱自认自己比江砚差不了多少,何况江砚如今一身骂名,遭人唾弃,他难道还比不上今日的江砚?

  “当真值得吗?”他问。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

  崔忱明白姚芙绵的意思,不再纠缠。

  是他与姚芙绵无缘,才会屡次错过。

  *

  崔忱拦下还想再送的姚芙绵,独自穿过庭院,离开江府。

  直到崔忱身影再看不见,姚芙绵才转过身要回去。

  不料却在回廊拐角撞见江卓。

  江卓面色古怪,看上去在此已经呆了有片刻,显然是听到了方才她与崔忱的谈话。

  姚芙绵并不拆穿,温声问好:“卓郎君。”

  江卓并不打算隐瞒自己偷听的事实,直言不讳:“你方才那些话……是出自真心?”

  “不知卓郎君指的哪些话。”姚芙绵淡然道,“窥听非君子所为,郎君往后莫要再如此。”

  “若我堂兄死罪难逃,你要一辈子守着他?”

  见姚芙绵要走,江卓大步走上去,拦在她面前。

  江卓身量已经比姚芙绵要高,姚芙绵只得仰头望他,对他的话颇为不满。

  “郎君慎言。表哥不会有事。”

  “你这般仰慕堂兄又有何用,你们二人不会有结果。”

  “与你何干。”姚芙绵不想与江卓多纠缠,又恐动静太大招来家仆届时不好收场,只能退后两步,思索要如何脱身。

  江卓盯着姚芙绵看,清俊的脸逐渐染上绯红,忍无可忍,又自暴自弃一般说道:“堂兄可以……我便不行吗?”

  “江卓!”姚芙绵厉声打断。

  江卓的话令姚芙绵大骇。

  她早察觉江卓心思,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装作不知便能当做不曾发生过,不想江卓竟敢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姚芙绵回头瞧了眼四下,见无人才放下心,警醒江卓。

  “郎君一时胡言,这话我便当不曾听过,郎君往后也莫要再提起。”

  “郎君年岁尚小,对诸多事有误解也属正常,现下应当多读写书,待日后你再长大些自然会明白这些事情。”

  姚芙绵自认自己提醒到这地步已经仁至义尽,江卓若不是个傻的,也该明白过来。

  而后她再不理会江卓,越过他匆匆跑开了,唯恐晚了一步惹祸上身。

  江卓还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却被不知从何处现身的肃炼拦住。

  江卓脸色一变,眼睁睁看着姚芙绵越跑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

  两日后,关于宋岐致审理江砚的案子已经有消息传出。

  江砚献城在前,归顺平南王在后,罪证确凿,只需宋岐致将其呈报上去,江砚的罪便会被定下。

  这几乎是所有人都认定的事。

  知晓内情的寥寥无几,总不能指望李骞与三皇子主动认罪,姚芙绵再一次找上宋岐致。

  卫国公府的依旧恭敬地招待姚芙绵,迎她入座大堂,却又告知她宋岐致事务繁忙,恐来不了,让姚芙绵自便。

  姚芙绵不肯走,等到日落,宋岐致才肯见她一面。

  宋岐致语气冷硬:“你若还是为了江怀云而来,我劝你放弃,幽州全城的百姓皆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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