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心脏蓦地漏跳了一拍,只见郑淮明一身深灰毛衣,正站在鞋柜旁穿外套。台面上放着一个公文包,还有一沓厚厚的材料。
他显然也愣住了,苍白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略有歉意地笑了一下:“我以为这个时间你在上班……”
言外之意,如果知道她在,他就不会来了。
听到这句话,方宜心里是种说不清的情绪。她垂下眼帘,抬步进屋:“你今天调休?”
“嗯,等会有手术。”郑淮明套上了羽绒服,语气淡淡的,“有些资料忘记带去办公室了。”
方宜弯腰拖鞋,两个人都挤在玄关处,距离久违地贴近。她一抬手,胳膊撞上了他的公文包,两个人皆是往后退了半步。
皮鞋掉在地上,“哐当”一声。
“小心。”郑淮明伸手扶住她。
不知为何,不过两周没见,方宜总觉得他又瘦了,就连冬天厚厚的羽绒服穿在身上,也显得十分单薄。圆领毛衣露出的半截锁骨凹陷下去,视线上移,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她是见过二院住院部的值班室的,虽然郑淮明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但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书桌和衣柜,加上简陋的浴室,面积还没有家里的次卧大。大冬天连饮水机都没有,接热水还得去一层楼共用的水房。
他睡眠很浅,晚上住院部经常有病人闹腾,不知道能不能睡好。
方宜换了拖鞋,也没有离开,轻声问:“你……还在值班室住着?”
“嗯。”郑淮明表情默然,没有看她,径直将资料收进公文包,似乎不想多说。
他疏离的态度有些让她无所适从。
至今为止,方宜也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是分手了。
两个人的关系始终徘徊在一个暧昧的、灰色的地带,情绪也跟着不断拉扯、变形。
“冬天那边挺冷的吧,你也睡不好……”方宜犹豫了一下,还是温声说,“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房子,没有让我住在这里,你去住值班室的道理……”
“不行。”郑淮明少见地打断了她,喉结缓缓地滚动了两下,“我住在医院很方便,你一个人搬出去住不安全……别像上次一样,让我担心……”
方宜微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谁知,下一秒郑淮明已经飞快地推门而出。他眼底晦暗不明,轻声说:“先这样……我还有手术。”
不等她回答,门已经“砰”地一声关上了。
方宜站在原地,一向习惯整洁的男人,第一次连拖鞋都没有摆进鞋柜就走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值班室太冷了,他搬回来住也可以……
但等她追出门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唯有冬日午后的茫茫大雪。两台电梯的数字屏上,分别停在一楼和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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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闻到了大虐的气息,小刀再浅磨一下。
但老郑其实快撑不住了-
今天是加更的两章半~
未来两天会很忙,这几天都加班到半夜,为了保证质量,可能下一更会推到周六,然后周末狠狠加更~(双手合十)
崩塌(二合一)
十二月末,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冬日阳光明晃晃的,可气温不升反降。积雪融化的日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渗人的潮冷,直往骨头里钻。
工作室里,所有人围坐在圆桌前,听沈望分析台里反馈的质量报告。
幻灯片一页一页翻过,方宜抬手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流入喉咙,总算让她稍稍打起了一点精神。
自上次午后偶遇,她和郑淮明再没见过面。
一个人的生活固然平静自在,可情绪就像一条结冰的河流,厚厚的冰层下,是深不见底的暗流涌动。
方宜从未觉得冬天如此难熬。
掌心被咖啡纸杯暖得温热,她垂眸下划微信,又一次停在了郑淮明的对话框上。
已经近两周没有联系,沉到了消息列表的最下面。好几次深夜里,她冲动地打了字又删去,删了又重新输入,竖杠不停地闪动,最终都没有发出去。
不是碍于自尊或面子,她只是从心底里感到疲惫。满心伤痕,她还没有办法拿出勇气再一次面对他,重新回到爱恨嗔痴的漩涡当中……
“方宜,导播数据是不是在你那儿?”
沈望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方宜回过神来,在列表中寻找李导的微信文件:“对,我发给你。”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郑淮明的头像蓦地闪跃到了最上方,方宜指尖一抖。
毫无防备地,一行消息映入眼帘。
郑淮明:【小猫走了,埋在医院。】
只有短短十几个字,她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巨大的茫然和震惊将她笼罩,方宜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唰地站了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同事们都吃惊地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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