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

的,却有些失焦,不知道是否真的看进去了。

  方宜故作平静,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郑淮明唤她的名字,声音中明显带着几分诚恳和无奈。方宜关上卧室门,将那半句道歉一并关在外面,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感觉很累。

  她倒是宁愿他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不许坐其他男人的车。

  轰隆隆的热风带走水珠,好似也将烦闷吹走些许。

  突然,微凉的气息靠近,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将方宜从背后抱住。郑淮明俯身,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吹风机的噪声传入她耳畔:

  “别生我气了……”

  方宜举着吹风机的动作微僵,热风源源不断地聚集在同一处,烫得她抖了一下。

  她语气柔和,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别动,我在吹头发。”

  郑淮明见状,低顺而有几分讨好地去吻她,干燥的唇落在耳侧。方宜偏过头,不动声色地躲开,却被男人几分着急地更紧禁锢:“下次我一定会准时的,今天对不起……”

  方宜愣了一下,那股压抑了一晚上,连吃饭逛街都没能消解的火气瞬间从心中涌起。

  他以为她在气一顿晚饭的迟到,自己是那么斤斤计较、无理取闹的人?

  “我说了,现在别动我!”

  方宜不自觉提高了声音,试图挣脱开。

  郑淮明丝毫没有松手,甚至利用身高的优势将她紧紧笼住。

  彻底恼了火,方宜用力挣扎,挥动着手臂往前转身。不料她使劲过了头,郑淮明似乎没有想象得力道那么大,她失去重心被梳妆椅绊了一下,踉跄着跌进了他怀里。

  手肘撞在郑淮明胸口的一瞬间,方宜感觉到了,随之是他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闷哼。

  她连忙扶桌边稳住身体,但已经晚了,她眼睁睁看着郑淮明脸色煞白地折下腰,原本挺拔如松的身影轰然跪在地板上,肩膀不住地向前栽去。

  方宜脑海里一片空白,动作比思维先一步反应,一把扶住他颤抖的肩,懊恼道:“你怎么了?我打到你了是不是……”

  剧痛几乎将郑淮明拦腰折断,冷汗争先恐后地渗出毛孔,他咬牙忍住呼之欲出的痛吟,努力了两次,都没法说出话来。

  胃里的疼痛本就是靠镇痛注射液强行压制的,晚上本就有了躁动的趋势,女孩手肘顶上去的瞬间,灭顶的刺痛让他差点失去意识……

  不想让她担心,郑淮明尝试着撑住身子站起来,可稍稍一动,受刺激的器官就愈发痉挛。他一手攥拳顶住地板,青筋暴起,另一只手已经深深抵进胃里,不断施力,几乎要将脊背穿透。

  眼见他连跪都跪不住了,方宜急得眼泪直打转,她哪见过郑淮明疼成这样,就连上一次胃出血,他都尚还有力气和她说话……

  “叫救护车吧,二院近,直接去二院吧,行不行?”

  郑淮明能感觉到,上腹的疯狂痉挛不同寻常,甚至有隐隐的灼热在翻搅。本就在创伤期,加上剧烈外击,很有可能是急性出血的前兆。

  如果是他一个人在家,定会选择服用止血药生熬。可如今方宜在身边,他生怕再一次呕血吓坏她,更怕她为此自责……

  汗珠从额角滴落在地板上,郑淮明艰难地点点头。

  <nxnGbr>

  二院距离金悦华庭仅几分钟车程,救护车呼啸而来。

  出急诊的夏医生看见这张心外科熟悉的面孔,震惊得脚步慌乱。

  抬上担架时,郑淮明几乎躺不住,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别……别声张……输液……”

  夏医生为难:“主任,还是先去急诊——”

  四肢如被冷水浸泡,唯有胸腹间被灼铁烙过。郑淮明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念出几个药:“我有数,直接打……”

  他的声音微弱,夏医生唯有弯下腰贴近才能听得一二,家属不被允许靠近担架床,方宜听不清对话,只见护士利落地拆开注射器,扎进郑淮明的血管,输液袋里的药源源不断送进去。

  方宜即使心里恐慌得一团乱,依旧觉得这程序不对劲:“医生,不应该先去检查吗?怎么直接挂药了?”

  可夏医生只抬头看她一眼,碍于身份,什么都不敢说。

  但那些药输进身体,短短开过几个路口,郑淮明的脸色确实明显缓过来几分,也不似一开始那样紧紧蜷缩。

  推进急诊时,他冷汗淋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去我办公室打就行了。”

  夏医生刚想拒绝,只听陪着一起来的小姑娘坚定道:“不可能,要是出什么问题怎么办?必须去急诊!”

  “对,主任,还是去急诊比较稳妥……”夏医生连忙劝说。

  郑淮明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目光触及方宜红彤彤的眼眶,还是默认了她话。

  但或许是在工作场合自尊作祟,他怎么都不肯躺在担架床上,由夏医生搀扶着走进了大厅,在一个远离诊室的边角位置坐下。

  那一块位置也空些,靠近急救通道,深夜时不时有血肉模糊的人推进来,地上成线的血珠堆叠,大多数病人都不愿坐在这个方向。

  夏医生挂上几袋输液药,郑淮明深陷在铁椅中,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膝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