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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一眼,声音明显小了些,不满道:“我和我女儿之间的事,你是她什么人啊?我犯得着和你说?”

  李栩尴尬地站在原地,小陈护士已经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赶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啊?拿保安吓唬人是不是!”池秀梅明显慌乱。

  郑淮明注视着这个用愤怒掩饰底气不足的中年女人,他眉间紧皱,不免回想到一些纷乱的回忆——寒冬的火车站,摔碎的玉镯,和女孩绝望的哭喊……

  他全然无视池秀梅,转向李栩。极其客气的话语中,是压抑的不耐烦,一字一句道:

  “请她来会客室,有什么事,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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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医生非常没安全感,他很怕她会后悔,所以之前都不敢(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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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晰

  会客室的木门被李栩轻轻带上,偌大的房间瞬间陷入寂静。

  冷白的墙,一张长方的红木桌摆在中央,四角摆放深绿的植被。

  郑淮明径直在桌对面坐下,挺拔的肩膀后靠,镇定从容,锐利的目光透过薄薄镜片,落在池秀梅身上。

  池秀梅不自觉被震慑住,局促地站在门口,扯了扯短一截的袖子。

  取下白大褂别着的签字笔,在修长的指尖转动两下,郑淮明淡淡道:“请坐。”

  这一声像下了特赦,池秀梅连忙拖动椅子,椅腿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面前这个男人胸前没有戴工作牌,看不出深浅。池秀梅掩饰不安,虚张声势问道:“你是这里的领导?你能把我女儿的电话给我?”

  “我姓郑,是这次纪录片项目的负责人。”郑淮明不置可否,“方宜去出差了,您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我。”

  池秀梅胡搅蛮缠了几句,见他态度平和却丝毫不松口,只好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

  按她所说,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从七零八落的叙述中,郑淮明听懂了几分:家中原在海城乡下有一处老房子,如今卖了,政府还补贴了一笔钱。池秀梅是特意赶来北川给大女儿送钱来的。

  “感谢平时领导的照顾啊。”池秀梅蜡黄的脸上堆着笑,“这孩子上大学以后,就一个人过了,我这都没怎么管……家里条件也不好,我好不容易把她妹妹给拉扯大,这下终于有机会能弥补一下了。”

  得知池秀梅是一个人来北川,尚无住所。郑淮明叫来下属,替她安排了医院附近的酒店。

  将人送走后,他坐在会客室里,眉头紧皱,指尖轻轻叩击着台面。

  在医院工作这些年,郑淮明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池秀梅的动机绝不止“送钱”这么简单。

  拿出手机,在方宜的对话框上停留了半晌,那小猫抱着摄像机的可爱头像,让他神色柔和了片刻。

  指尖轻滑退出,郑淮明打通了另一则电话:

  “老陈,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人,查一查她近十年都在哪里定居……”

  “还有她在全国范围内的所有就医记录。”-

  方宜听说池秀梅到北川找她,几乎是一结束工作就坐飞机赶了回来。

  坐进黑色轿车,连日的疲惫总算缓解片刻,她接过郑淮明递来的热拿铁,垂头轻抿了一口。

  “累了吧,先回家休息一下?”郑淮明体贴道,“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晚上再去也不迟。”

  方宜轻摇头,坚定道:“现在就去吧。”

  回来的飞机上,伴随着千里高空的微微眩晕和嘈杂,池秀梅的面容早在她脑海中已不太清晰,唯有那辆驶向遥远山峦的火车还历历在目……

  二十分钟后,方宜站在酒店走廊上,面对着眼前这道薄薄的房门,竟有些近乡情怯。

  无论往事如何,池秀梅毕竟是她这世上唯一的近亲。

  海城一别,已有近十年——说不喜悦、期待是假的,却有更多难以言喻的晦暗情绪占据心头。

  郑淮明静静地陪在方宜身后半步,适时地抚了抚她的肩膀。

  抬手轻叩,片刻房门从里面打开。

  池秀梅苍老的面孔映入眼帘,年过半百,岁月在她松垮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皱纹,宛如一道道干涸的河流。一双浑浊的眸子在看到方宜的那一刻,才蓦地亮了一下。

  “小宜!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池秀梅一把拉住方宜的手,粗糙的指纹摩挲着,“听说你去出差了?累不累?”

  母亲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方宜有些无措,只笑了笑。

  一句“妈”堵在喉咙口,竟是喊不出来。

  池秀梅拉她进屋,正要关门,往后一瞥,就看见了站在身后的高大男人。她视线在方宜和郑淮明之间打了个来回,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声:“你们领导怎么也……”

  郑淮明没有说话,却稳稳抬手挡住了即将合上的门,侧身迈进屋里。

  这意味再明显不过。

  池秀梅也不傻,没有哪个领导会帮着又订酒店、又接送的。这人看着气度不凡、位高权重,她心里乐开了花,却生出有几分忌惮。

  “小宜,前些年妈带着初月去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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