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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身旁的丫鬟接过碗,目光落在大妮身上,笑道:“你家这大娘子还是头回见,倒是你家小娘子是个皮猴子,我常在巷子口瞧见她淘气。”

  苏合香几人在郑夫人的邀请下坐好,闻言,也笑了:“我家巧云性子静,不爱出门,就喜欢在家里摆弄些花花草草。这不,刚把后院收拾利索,我就带她来见见您,也好让她多出来走动走动。”

  郑夫人见大妮生得秀气,举止又乖巧,心里喜欢,便道:“我家三娘子这会儿在后院呢,我让她过来跟你家大娘子说说话。她们年纪相仿,正好作伴,日后有空也常来玩。”说罢,便吩咐丫鬟去唤三娘子过来。

  不一会儿,郑家三娘子便来了,两个小姑娘一见如故,很快便凑到一旁说笑去了。苏合香见状,便趁机向郑夫人打听起买丫鬟和女子学堂的事。

  “女子学堂倒是有,不过普通人家进不去,多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才能入学。”郑夫人叹了口气:“有些家财的人家顶多让自家姑娘上个族学,识几个字罢了。”

  一旁的小妮听了,小嘴一撇,心里闷闷的。她倒不是多想去上学,只是觉得不公平!为什么男孩子就能大大方方地去学堂,女孩子却连个正经读书的地方都难找?

  苏合香看出小妮的不高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又向郑夫人问道:“我还想询问那买丫鬟的事,我这初来乍到,还没出去逛过几回,出来景福坊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郑夫人想了想,道:“你要买丫鬟,直接去找人牙子就行。活契一般是五年、十年,死契便是终身为奴。若是死契的普通丫鬟五十到一百五十两银子,若是识文断字的,价格就得翻上一番,得两三百两了。”

  苏合香点点头,心里有了数。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见时候不早,她便带着大妮和小妮告辞回家。路上,小妮仍有些闷闷不乐,苏合香安慰道:“郑夫人说,有个秀才家的女儿,出嫁后因为相公不事生产,现在家里日子紧张,就想出来找个活计,但是不卖身,她在闺阁时学问不错,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请她过来教你和你大姐。”

  小妮点头,大妮惊讶道:“我还要学吗?”

  “当然要的,你当初在山里学的也不算扎实,跟着女先生再学一遍吧。”

  大妮想到自己平时也不忙,学就学吧,于是点头答应。

  三天后的晌午,苏合香终于等到了物流的消息。她这几日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查一次驿站动态,生怕错过了取货时间。一接到到货通知,便急匆匆地往驿站赶去。

  驿站里货物堆得满满当当。苏合香一眼就在角落的货架上发现了自己的包裹,两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大雁,双脚和翅膀都被麻绳绑住,身上还搞笑地贴着一张快递单。它们显然受了惊吓,正不安分地扑腾着,翅膀拍得货架“啪啪”作响,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还有人掏出手机在给大雁拍照。

  苏合香拿着收件码去给快递小哥。

  “你订的大雁鹅。”驿站小哥皱着眉头走过来,语气里满是嫌弃,“这两只畜生在我车上还拉了一泡!臭烘烘的,快拿走!”

  苏合香连忙赔笑,接过两只大雁后她低头打量,发现其中一只体型较大,脖颈修长,羽毛灰白相间,倒是有几分大雁的优雅气质,另一只却短粗圆润,怎么看都像是大雁和家鹅的杂交品种。

  于是她又去问了卖家:“这是大雁吗?”

  “亲,大雁是国家保护动物,不准卖哒!咱家卖到是大雁鹅!是欧洲鹅种,你要说是大雁也可以,以前它们的祖上是灰雁。”

  “这……”她心里为难,本来是想着,尽量买大雁的,结果还是买了只鹅!

  但转念一想:“算了,像就行,反正也没规定必须纯种的。”毕竟,如今纳采能用活雁的人家少之又少,毕竟活的大雁多难逮啊!大多数人家都是用家鹅代替,李家想必也不会挑剔。

  纳采的日子定在三月十六,苏家是诚心求娶的人家,李家也是真心嫁女,两家都没什么幺蛾子,过程进行得异常顺利。

  当媒人将两只大雁鹅呈上时,李夫人眼睛一亮,笑着对媒人道:“苏家有心了。”

  纳采只需要媒人带着物品过来就行,苏合香也跟媒人说了,没买到大雁,买的是大雁的亲戚,大雁鹅。

  许媒婆是李家的亲戚,自然是不会帮苏家来骗李家。

  但李家人就算知道是送的鹅,也还是很满意,毕竟这鹅和灰雁差别也不大。

  许媒婆点头附和:“可不是嘛!如今大雁难寻,苏家娘子为了买这大鹅费了不少功夫。”

  李夫人心里对这门亲事更添了几分满意。

  第105章 下聘

  暮色渐沉,郑大夫一家三口坐等厨娘张婶摆饭。

  张婶和丫鬟将饭菜摆好后,犹豫着开口:“夫人,今儿后巷的苏娘子送来的肚肠要端上桌吗?”她作为厨娘,自然知道夫人吃东西的忌讳。

  郑夫人闻言下意识地皱了下鼻子。她素来不喜欢吃内脏,尤其是猪肉这种“腌臜之物”,光是想到那些臭烘烘的肠子就反胃。

  正要摆手拒绝,旁边的郑大夫好奇问:“什么肚肠?”

  “就是苏药姑今天送来了些卤煮。”她对张婶点点头:“端上来吧。”毕竟也算是相公的徒弟家送来到,要是真不上桌,日后被人知道了,难免会让人觉得自家看不起苏家。

  张婶手脚麻利地将两盘热菜一盘冷菜摆在八仙桌中央。原本在苏家时色泽红亮的肥肠和猪肚,经二次加热后卖相差了些,油光黯淡了几分。但那股混合着辛辣与卤香的奇特气味,却随着热气在厅堂里弥漫开来。

  郑大夫吸了吸鼻子,眉头微蹙。这味道说臭不臭,说香又带着股说不清的刺激,理智告诉他这定是难以下咽的粗鄙食物,可鼻子却不自觉地又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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