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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说多少遍对不起?我又要听多少遍对不起?!”

  裴初原不说话了。

  到了电梯里,李双睫脸色依然很臭,自顾自地看着手机。裴初原手里捏着房卡,对她此刻的情绪没有一点底。

  到了大堂,还完房卡,前台对裴初原印象很深刻,又对李双睫笑说:“你男朋友很担心你哦,刚停电就来前台要房卡,说害怕你一个人在房间里,我看他自己够呛,额头都弄得……”

  裴初原用眼神截停她的话。

  “抱歉。你太久没回电话,正好我们是一起登记入住的,我就谎称……”

  李双睫抬手摁住他眉骨处的伤:

  “刚才看了一下,附近有药店。”

  “走吧。”她说,“去处理一下。”

  裴初原错愕地躲过:“小伤而已。”

  李双睫没说什么,插着兜往外走。首都的深秋,干冽的风扫荡在大街,裴初原不觉得寒冷。他走在她身边,并肩,等她在红绿灯前停下脚步,才试探性地问:“你……不生气了吗?”

  “说实话,本来不生气了,现在又有一点。”李双睫直截了当地道,“你在那种时候打搅我,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吧。但事后想一想也很合理,你喜欢我,阻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但是后来,我因为你的话而生气。撞见了就是撞见了,非要躲在门外受气干嘛啊?你怎么不直接把门撞开,指着郑揽玉的鼻子骂他一顿?你就应该那么做才对啊。你以为自己是大度地忍让,其实根本零个人知道,一个人在那里演苦情戏,这让我不舒服,搞得像我是什么很花心的人一样!”

  “我没有觉得你很花心的意思。”

  “但你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没有,就不要把责任都推给我一个人。你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意思是我做错了吗?是我让你听我和郑揽玉的墙角吗?很多时候你以为自己一厢情愿,没想到给我带来负担!”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那是你的事,不要把问题抛给我!你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啊,也可以去争去抢,不是很早就告诉你,只要别影响到我,怎么着都行吗?难道你们宫斗还要我来指挥啊?”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像郑揽玉一样光着身子跑进你的房间?像他那样恬不知耻地往你怀里蹭?恐怕你下一秒就把我赶出房间了吧!你又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做什么都没用。”

  李双睫气笑了:“我要是真不喜欢你,我还在乎你的感受?我有个毛线负担啊!我就让你在浴室外听个没完没了!我说把门关上之后就继续和郑揽玉亲,你说郑揽玉能不愿意吗?”

  裴初原一时竟滞住呼吸。

  “别把我想象成什么道德感太高的人。”她浑了他一眼,“反复试探我很好玩吗?我是喜欢你,你有地方值得我喜欢,至少这张脸蛋,我不希望它出现伤口,和一些糟糕的情绪!”

  她的谴责让他又想说抱歉。

  “把你无用的道歉收起来。”

  药店是有,但是关门了。李双睫懊恼地抹了一把额头,为什么今夜裴初原让她这么心烦呢?因为今夜让她心烦的岂止是裴初原?欲望消退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儿。

  她把郑揽玉给强吻了,如果说一开始没有推开是因为太仓促,那么接下来又算什么?难道她是随随便便就被男色引诱的肤浅女人吗?宋恩丞那一回已经够她受的,她现在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呢!结果又来了一个郑揽玉,这是要干嘛?开后宫吗?李希可告诉过她,不要随便玩弄男生的感情啊!

  好在附近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能买到碘伏棉签,起码的消毒工作可以做。店里开了暖气,两人坐在橱窗的台边,李双睫拆开棉签,折出碘伏,往他脸上涂。裴初原抬手拦住了她。

  “我自己来。”他坚持如此。

  “你看得清楚么?就自己来。”

  “有玻璃可以照。”裴初原对着玻璃的倒影处理伤口,碘酒擦过皮肉绽开的地方,他的眉梢不抬。李双睫想,有的人生来畏惧疼痛,也有人完全不把疼痛当一回事儿,裴初原是后者。

  “你怕黑吗?”她问。

  裴初原回答:“不怕。”

  “从小就不怕吗?”

  “对。”笃定的。

  “那打雷呢?”

  “没有感觉。”

  截然相反的人。

  和自己却很像。

  李双睫笑:“那你一定不怕疼。”

  裴初原指尖的棉签,略一停顿。

  “我。”他说,“对疼痛的感知天生就比别人弱很多。我父亲说,当时我刚生下来,医生怎么折腾都没有哭,掐我打我都没用。我母亲说很正常,家族遗传的,她也从来没怕过疼。”

  李双睫问:“现在还有人管妈妈叫母亲,管爸爸叫父亲?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识到。”她又想到郑揽玉,“哈哈,也正常,郑揽玉还管妈妈叫妈咪呢。各家人有各家人的叫法。”

  他摇头:“不是,我故意这么叫的,因为我和他们关系不好。我并不觉得我的父母尽到了家长应尽的义务。”

  “你确实从来没说过你家里的事。”李双睫戏谑道,“论坛的小道消息,我们的学生会长家里特别有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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