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界,污秽血池沸腾如煮。罗睺残破的魔躯因极致的暴怒而剧烈颤抖,四柄杀剑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
罗睺的魔念如同亿万根毒针,狠狠刺入虚空,传递着焚尽一切的狂怒:“废物!都是废物!”
“蚩尤这个蠢货,三百年了,整整三百年了啊,他的刀锋不仅没能撕开人族气运,反而成了那轩辕小儿的磨刀石。”
“这个蠢货怎么就看不出那轩辕是在拿他九黎练兵吗?他就那样看着那些人族蝼蚁一天天壮大,看着九黎在泥潭里越陷越深,这个莽夫,真是了竖子,废物啊。。。”
他血红的魔瞳死死盯着洪荒,看着人族疆域那日益鼎盛的紫气华光,看着九黎部上空那衰败污浊的血煞之气,一股被愚弄、被利用的滔天耻辱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轩辕…伏羲…女娲…还有那该死的叶云。”
罗睺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你们竟敢将本座的天魔之力,当作滋养你们人族战兵的养料?好,好,好得很。”
被彻底激怒的罗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他不再顾忌可能引来的天规碑反噬,猛地撕裂自身残存的小半本源魔魂。
“吼。。。”
顿时一声蕴含无尽痛苦与怨毒的魔吼响彻天魔界。
那撕裂的本源魔魂化作一道散发着最纯粹毁灭与疯狂气息的暗红血光,无视了界壁阻隔,如同燃烧的陨星,狠狠撞入洪荒南疆,精准地灌入蚩尤祖地那尊泣血魔岩神像之中。
轰。。。
一时间那神像瞬间爆发出万丈暗红魔光。
顿时整个九黎部祖地剧烈震荡,无数战士被魔光扫中,双眼瞬间变得赤红,皮肤下巫纹疯狂扭动,肌肉贲张,力量暴涨的同时,理智也在迅速丧失。
霎时间一股毁灭一切的疯狂意志席卷了整个部族。
与此同时,须弥山八宝功德池畔,准提道人面皮铁青,眼中金芒爆射,再无半分宝相庄严。
“岂有此理,人族竟如此狡诈。借我梵门之手磨砺爪牙。”
他手中七宝妙树杖猛地一顿,池水炸开。
然后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万物皆虚,唯力永恒”,“杀戮即救赎”等极端扭曲教义的暗金色梵光,如同跗骨之蛆,紧随罗睺的魔魂血光之后,射入九黎祖地。
当那暗金梵光融入魔光后,非但没有中和,反而如同火上浇油。
它点燃了九黎战士心中被压抑百年的屈辱、愤怒与对财富土地的贪婪,将罗睺灌输的毁灭疯狂,扭曲成一种“神圣”的征服与献祭欲望。
“嗷。。。”
祖地祭坛上,蚩尤的身躯在魔魂与梵光的双重灌注下,发生了恐怖的畸变。
身形暴涨至二十丈,三头六臂的形态更加狰狞,皮肤覆盖上暗红鳞甲,关节处长出骨刺,原本的巨斧魔刀被污秽的魔气重塑,缠绕着暗金色的梵文锁链。
他的气息,赫然突破了巫族极限,达到了准圣初期的恐怖程度。但那双魔火燃烧的六只眼睛,只剩下最原始的毁灭与杀戮。
“九黎的儿郎们。”
蚩尤的声音如同万雷轰鸣,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魔音:“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
“这是魔祖与梵尊赐予吾等挣托枷锁,夺取一切的力量。那懦弱的人族窃据了我们的土地和财富太久了。”
“儿郎们,这一次随我杀,誓要踏平人族,血祭诸神,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霎时间被彻底点燃了魔性,扭曲了三观的九黎大军,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流,裹挟着滔天魔气与暗金梵光,以远超以往的速度和疯狂,跟随着他们的首领蚩尤的脚步,冲出南疆十万大山。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劫掠边陲,而是直指人族腹心。
沿途所过,不再区分目标,无论是人族城池、灵秀山川、还是依附人族的精怪部族,尽数化为焦土与血海。
因为他们在进行一场以毁灭为目的的死亡冲锋。
“报。。。。”
忽然间一名迅风驿风语者浑身浴血,几乎是燃烧生命冲进首阳山人皇殿,声音嘶哑绝望:“禀报人皇,那九黎…那九黎的人都已经疯了。”
“那蚩尤已经魔化,身高二十丈。。大军倾巢而出。。所过之处。。鸡犬不留。。正。。正扑向冀州。。涿鹿之野。”
霎时间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姜炎眼中太阳真火熊熊燃烧,风姒周身巽风凛冽如刀。
轩辕猛地从帝座上站起,腰间轩辕剑“铮”然长鸣,剑光冲霄,撕裂了大殿穹顶的云霭!他目光如电,扫过殿内文武,扫过姜炎风姒,最终落向南方那翻涌而来的滔天血煞魔云。
“三百年砺剑,今朝霜刃。”
轩辕的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带着无上的威严与决绝:“九黎自取灭亡,魔劫终至,传吾令。”
“人族所有战兵,按‘八门金锁’方位,集结涿鹿之野。”
“天工院所有库存兵甲、强弩、火器,尽数启用。”
“姜师、风师,随朕亲征。此战,不为争霸,只为——诛魔,卫道,护我人族永世太平。”
“战,战,战。。!”
一时间殿内殿外,人族将士的怒吼如同海啸般响起,百年积蓄的战意与守护信念,在这一刻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