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会那么在意吗?”
老张瞪了他一眼,很快又重新把视线转回去,眯起眼睛,继续盯着蹲在路口的佝偻身影。
“我视力不好,小陈你帮我看看,那老太太身上穿着的……是不是件寿衣?”
此言一出,年轻店员先是愣住了,随即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你,你别吓唬人啊……”
他只觉得无论是关东煮的热量还是空调的热气,此刻都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脖子僵硬得像是石头,“嘎嘣”往一旁转动,看着十字路口的老太太。
夜色黢黑,那个身影只顾着烧纸,小陈勉强能看清老人身上穿着的是类似唐装的衣服。
这时,年轻人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以前有参加过家里老人的葬礼,也见过逝者身上的衣服。
“你说那是寿衣?可我记得寿衣不就是传统服装……你怎么就觉得一定是死人穿的?”
“当然认得出来!你没看见上面的‘寿字纹’吗?!”
老张似是已经魔怔了,语气高昂,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
“我记得很清楚,和我母亲当时去世时候穿着的是同一件款式,还是我亲自挑的。不如说,不如说……”
他的话语突然停住,过了片刻,才用一种艰涩的、古怪的语调缓缓说道。
“……这个老太太,很像是我的母亲。”
年轻的店员一时无言。
怪不得,要是他深更半夜见到疑似逝去长辈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彷徨,可能也会觉得很难接受。但这肯定不是真的,一般人不会把自己的至亲看错,可这回或许是长得太像了。
说到相像……
小陈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和自己的同事一样,他仿佛也跟着了魔似的,盯着十字路口猛瞧,陷入回忆之中。
“是老张你的……母亲?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更像是我去世的奶奶?”
“……”
两位店员交换了眼神,看到了彼此目光中的惊惧。
没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注意到又一个诡异之处,愈发确认了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测:
——那个正在烧纸钱的老太太,身后没有影子。
明亮的路灯光落在她身上,却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连火盆里的光亮都像是在变幻颜色,时而如幽绿色的磷磷鬼火。
“假、假的吧?这又不是中元节……”
“中元节也不能这样啊。我们这真是……”老张喃喃。
“……见鬼了?”年轻人声音颤颤巍巍补上了后半句。
他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逃跑。
这会儿他们可没功夫去想“死去的亲人会不会害他们”这种问题。何况现在还不知道这鬼东西的真面目是什么,一会儿像谁的母亲、一会儿又像谁的奶奶,说不定是变幻出来的。
“那,那我们怎么办?现在走?可是,人就堵在门口……”
“报警?”
“别说笑,谁信啊。”
“不,先打了再说,”老张深吸一口气,“至于我们,先看能不能从后门离开……”
年轻人的目光被夜色牢牢的吸引住,路灯的光晕里飘着细碎的灰烬,不知是烧纸钱的余烬还是别的什么,他只听见耳畔传来牙齿正“咔咔”打颤的回响。
下个瞬间,他的瞳孔在颤抖中睁得更大,灯光下的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散落的灰尘。
“不、不见了!她不见——”
惊恐到变形的喊叫戛然而止,只因为那佝偻的身影再度出现。
就像播放的录像中出现了“跳帧”、老太太从路口直接移动到了斑马线上,中间的移动过程简单粗暴地被剪去了。
这一次,老人不再背对他们,而是直勾勾地“望”过来,但她没有眼睛,有的只是一张模糊的面容,像是旧报纸上被处理过的照片。
这下他们坐不住了,小陈再一次尖叫起来,从凳子上弹射起步,慌不择路地想要冲向后门。
老张满脑门是冷汗,想要开门,却发现根本转不开把手。
门没有上锁,单纯是……推不开了。
“咚!”
二人汗流浃背地忙活着,却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
“咚咚咚!”
有东西正在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动门,如同象征不祥的乌鸦不停啄着窗户,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恶。
年轻人不敢动弹,然而他的视线却被一种莫名的引力吸摄,缓缓地、僵硬地转动,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佝偻的老太太,已经来到了便利店门前。
那张模糊的、变形的面庞,正紧紧地贴在上面,布满皱纹的干瘦手臂扒住门,试图进入店内,尽管看不出表情,却能从那怪异之物的动作中感受到深沉的恶意。
店内的气温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夜色的漆黑与凉意渗透进来。
与此同时,头顶的白炽灯光忽明忽灭,发出“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