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汹涌(二)
蓝姆迦的月亮高悬在桉树梢头,
宛如银盘一般,
洒下清冷的光辉。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
古之月的铜哨声突然划破了夜空,
仿佛一把生锈的刀子,
硬生生地将这浓稠的夜色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哨声如同警报一般,
在营房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铁皮床在慌乱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仿佛不堪重负;
钢盔与床架撞击,
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片嘈杂的混乱。
新兵王二狗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光着脚在地上胡乱摸索着,
嘴里还念叨着:
“俺的鞋呢?
鞋咋长翅膀飞了?”
他的河南口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
“龟孙!鞋挂脖子上呢!”
郑三炮的声音从隔壁铺传来,
他的河南话中气十足,
在这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
随着他的话音,
油灯的光芒照亮了他那只拎着高帮靴的手,
“美国靴子沉得跟铁块似的,
你当是老家的草鞋?”
然而,郑三炮的话音未落,
只听见“砰”的一声,
不知是谁的水壶被扔到了地上,
发出一阵清脆的破裂声,
紧接着是水壶滚动时发出的哗啦哗啦声,
其间还夹杂着新兵们的咒骂声。
新兵蛋子王小桂在这混乱中光着脚冲出了竹棚,
他的左脚绑腿缠得像个粽子,
而右脚的带子则长长地拖在地上,
足有三米长。
这滑稽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瘪犊子!裤裆当帽子扣啊!”
赵大虎的东北骂声如同一道炸雷,
在营房里轰然响起。
他的声音粗犷而响亮,
充满了东北人的豪爽与霸气。
与此同时,郑三炮的河南梆子也不甘示弱,
他扯着嗓子吼道:
“日他哥!
谁把弹链当裤腰带?”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恼怒,
显然是对这混乱的局面感到不满。
只见炊事班的新兵们手忙脚乱地将.30 子弹缠绕在腰间,
弹链的接口却不偏不倚地卡在裤扣上,
随着身体的颤抖而不断哆嗦着。
徐天亮用他那仅存的一只独眼扫视着全场,
嘴里操着一口金陵腔,
戏谑地说道:
“乖乖,马全有这绑腿打得,
简直活脱脱就是金陵咸水鸭的捆绳啊!”
古之月静静地站在营房门口,
凝视着眼前的一片混乱。
月光如水洒落在地上,
照亮了每个人的身影。
有的人把绑腿只缠了一条,
另一条则像一条死蛇一样耷拉在脚踝处;
有的人抱着 M1 钢盔,
却怎么也找不到下巴带,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更有甚者,
竟然把 P37 背包背反了,
水壶袋死死地卡在脖子后头,
让人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一声苏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