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听说那是渝城里的一座小洋楼,
尽管现在受到了战火的影响,
但应该还有一些老仆人在看守。
“第三条还是算了吧。”
徐天亮咬了一口馒头,一些碎屑掉落在他的领章上。
他苦笑着说:
“我家老头子要是看到海棠妹子,
肯定会气得把算盘珠子都拍碎在我脑门上,
还会说我拐带良家妇女呢。”
就在这时,刘海棠突然紧紧地抓住了徐天亮的手腕,
她的指尖异常冰凉。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不回去!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静静地凝视着江面上漂浮着的茶叶蛋壳,
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她想起了长沙城外那棵古老的槐树,
那棵见证了她无数回忆的槐树。
在那个夜晚,月光如水,洒在槐树下,
她与他相对而立,
他将全部的银元塞进她的掌心,眼中满是深情。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这话我在湘江渡口就说过的。”
她轻声呢喃着,仿佛这句话还在耳边回荡。
徐天亮的耳尖突然泛起一抹红晕,
他刚想开口辩解,
码头尽头的警报器却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那声音如同一把生锈的刀,
小主,
直直地刺进人的脊梁骨,让人毛骨悚然。
古之月后颈的伤疤突突直跳——
这动静比草鞋岭的九二炮还瘆人。
他猛地把海棠摁进防空洞:
"日他娘!鬼子来下蛋了!"
六架九六式轰炸机从云层里钻出,
肚皮下坠着的炸弹活像产卵的蜈蚣。
一枚砸中民生公司的货轮,江面腾起三丈高的火柱。
烧焦的棉花包在浪里沉浮,
像极了南京沦陷那夜漂满长江的浮尸。
"看!咱们的飞机!"
码头苦力突然指向北天。
四架伊尔-15划破硝烟,
机翼上的青天白日徽在夕阳下泛血光。
徐天亮扒着防空洞口数弹痕:
"乖乖!老毛子的铁鸟够硬气!"
正在卸货的挑夫们惊恐地扔下扁担,四散奔逃。
卖冰粉的小摊子也被撞翻,
红糖水在青石板上流淌,
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色痕迹。
就在这时,又一颗炸弹如恶魔般从天而降,准确地落在了江心。
巨大的气浪掀起了舢板的船篷,
滚烫的江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劈头盖脸地浇在人们身上。
燃烧的机油味弥漫在空气中,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徐天亮反应迅速,
他一把将刘海棠紧紧地按进石缝里,
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她。
古之月则趴在他们上方,用身躯挡住了飞溅的木片。
她的苏北话里带着一丝颤抖:
“天亮!快看江面!”
二十步外的货船正熊熊燃烧着,
火势凶猛异常,仿佛要将整个江面都点燃一般。
船上的船工们惊恐万分,他们紧紧抱着木板,
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江中,试图逃离这可怕的灾难。
然而,日军轰炸机的轰鸣声却如恶魔的咆哮一般,
完全掩盖了他们的哭喊声,让人无法听清他们的求救。
刘海棠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突然,她瞥见一枚炸弹如流星般急速划过桅杆,
然后在水面上轰然爆炸,激起一丈高的巨大水柱。
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