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旺啊,你丈人丈母娘就住在十八梯下边的吊脚楼,门牌号是..."
朱大伯攥着他的手,
"得空去看看,你媳妇...咳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老..."
古之月鼻子发酸,刚想说什么,外头传来汽车喇叭声。
孙总队长的副官探进头:
"古排长,总队长说军令部的白长官发了火,再不去就..."
"这就来!"
古之月抹了把脸,把身上仅剩的两块银元塞给郎中,
"给大伯抓最好的药!"
他转身往外跑,朱大伯在身后喊:
"小旺,晚上来我家吃饭,我给你烙苏北的鏊子饼..."
孙总队长上了军令部来接的小汽车,来到了住宿的地方,
渝城大酒店的旋转门转得古之月头晕,水晶吊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孙总队长甩着中将衔的披风,大步流星往宴会厅走,皮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咔咔响。
刘卫士长抱着波波沙冲锋枪跟在后边,山东话嘀咕:
"俺说总座,这白长官摆的鸿门宴,咱咋个吃法?”
"少废话,见机行事。"
小主,
孙总队长回头瞪了他一眼,合肥话里带着狠劲。
古之月摸了摸腰间的玉镯子,跟着进了宴会厅。
里头烟雾缭绕,穿黄呢子军装的中央军和灰布军装的桂军泾渭分明,
白长官穿着笔挺的中将服,正跟几个戴大盖帽的军官说笑。
"孙总队长,您可让我好等啊。"
白长官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广西口音像含着块槟榔,
"校长等着听缉私总队的述职,
您倒好,在码头上跟瘪三纠缠。"
孙总队长啪地敬礼:
"卑职在路上查获私盐贩子,耽误了些时间。"
他这话半真半假,古之月在旁边听得直冒汗——
码头上那三个汉子分明是白长官的人,
故意制造混乱给缉私总队难堪。
白长官哼了声,端起酒杯抿了口:
"孙总队长,贵州的盐道可是校长亲自划给缉私总队的,
你们倒好,放着私盐不管,尽和咱们桂军抢地盘?"
他这话像颗炸弹,宴会厅里顿时静得能听见水晶灯的滴答声。
孙总队长的脸涨得通红:
"白长官这话从何说起?
缉私总队只认校长的命令,从不掺和派系之争!"
"校长的命令?"
白长官冷笑,
"上个月你们在遵义扣了桂军的盐车,那车盐可是委员长特批给广西的!
你说,这不是故意给桂军难堪?"
古之月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
他早听说中央军和桂军在贵州明争暗斗,校长想借缉私总队之手削弱桂系,白长官自然恨之入骨。
孙总队长梗着脖子喊:
"卑职只知缉私,不知其他!"
白长官放下酒杯,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孙总队长:
"孙总队长,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校长要拿贵州当大后方,可广西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们缉私总队夹在中间,最好识相些..."
"白长官这是威胁我?"
孙总队长往前跨了半步,手按在腰间的左轮枪上。
宴会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中央军和桂军的军官都把手按在了枪套上。
古之月赶紧上前打圆场:
"白长官,孙总队长一路劳顿,酒喝多了些..."
他苏北口音软绵绵的,像块湿布盖在火药桶上。
白长官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你一个小小的少尉,敢管长官的事情?孙总队长真是威风啊,身边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可以掺和长官间的谈话?"
古之月心里咯噔一下,白长官这是在暗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