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眼底星图的瞬间,突然昏了过去。
玄尘皱眉,正欲再查,裂隙里的银芒突然暴涨。
他下意识抬头,却见那道素白影子已消失不见,只余下棋子的微光在空气里晃了晃,像颗未落的星。
"她什么时候来的?"青鸾的爪尖捏得咔咔响,"我竟然没察觉......"
玄尘没说话。
他望着掌心的暗纹,感受着存在稳定性正在持续流失——刚才那短暂的回溯,已经抽走了他三分之一的"现在"。
小主,
可裂隙边缘那点微光,却像根细针,突然扎进了他混沌的思绪里。
"有趣。"他低笑一声,将黑剑收入袖中。
星图在他眼底流转,这次,天枢星正缓缓融入摇光的轨迹,"看来,破茧的路上,又多了只蝴蝶。"裂隙边缘的微光骤然收缩,萧雨手中的棋子泛起青白色光晕,像一滴悬在时空裂缝上的晨露。
她望着玄尘染血的袖口在风里翻卷,到嘴边的劝说又咽了回去——这个总把秩序撕得粉碎的男人,此刻正半跪在地,指尖的阵纹如活物般钻入裂隙深处,连睫毛都凝着细汗。
“你真的以为……”她的声音被裂隙里的风声揉碎,“你可以跳出天机布局?”
玄尘的睫毛颤了颤。
他能听出萧雨话里的弦外之音:天机老人布下的局,连归墟裂隙都只是棋盘边缘的星子。
但此刻他的神识正沿着因果线攀爬,那些纠缠的银线在他混沌的识海里投下倒影——主世界的坐标在三公里外的巷口,林初雪的警笛声正穿透雾霾,外卖小哥的电动车铃与驱邪符咒的轻响交织成网。
这是他今晚第三次试图撕裂裂隙,前两次都被陆飞的断棋搅乱了因果。
“青鸾,护阵。”他头也不回地开口,掌心的阵纹突然灼烫。
逆时之力残留的刺痛从骨髓里漫上来,他能感觉到自身存在的稳定性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刚才那五秒回溯抽走的不只是时间,还有他作为“现在”的锚点。
但主世界的因果线就在那里,像根烧红的铁钎,戳得他识海发烫。
青鸾的尾羽“唰”地展开,金红相间的翎毛在裂隙光里镀上一层银边。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爪尖在地面划出三道火星——这是上古神禽护主的战阵。
玄尘能听见她翅膀扇动时的低鸣,混着裂隙深处归墟的潮声,像某种古老的咒文。
萧雨的棋子突然发出脆响。
她望着玄尘指尖流转的暗纹,眼底闪过一丝惊色——那分明是归墟道种的纹路,可道种该在混沌海里沉睡,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转世阵灵身上?
她往前走了半步,月白道袍扫过陆飞染血的断棋,却在触到青鸾尾羽的瞬间顿住。
神禽的气息像团活火,烧得她指尖发疼。
“退下。”玄尘的声音突然低哑。
他的额头抵在掌心,阵纹顺着手臂爬上面颊,在左眼下方凝成一枚星芒状的印记。
因果线终于在他神识里清晰起来,那是根拇指粗的金线,缠绕着无数细如蛛丝的支线,每根支线都牵着主世界里某个鲜活的“可能”:林初雪会在十分钟后发现他的踪迹,天机阁的飞鹤传书正掠过城市上空,而三小时前他在便利店买的关东煮,此刻还在保温桶里冒着热气。
“封印阵纹,启。”他咬破舌尖,血珠滴在金线之上。
阵纹如藤蔓般顺着因果线蔓延,所过之处,银亮的支线纷纷断裂——他不需要那些分叉的可能,只需要最直接的归途。
可就在金线即将被完全锁定的刹那,裂隙深处突然卷起一阵黑风。
“你要带走的,不只是你自己。”
幽冥使者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砸在玄尘后颈。
他猛地回头,玄色道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却见裂隙深处浮起一团黑雾,雾中轮廓逐渐清晰:玄色官靴,鎏金腰带,面无表情的青铜面具,正是幽冥界专司裂隙巡查的使者。
但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黑雾后方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那是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对方穿着玄尘三天前刚扔掉的旧T恤,左腕还系着林初雪硬给他编的平安绳——正是他今早出门时随手塞进口袋的那条。
他的眉眼与玄尘分毫不差,连嘴角那颗若有若无的痣都长在同一个位置,只是眼底没有星图流转,反而像口深不见底的井,倒映着裂隙里的银芒。
玄尘的指尖在发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对方的心跳产生了诡异的共振,一下,两下,像两面被同时敲响的古钟。
归墟的潮声突然变得刺耳,他听见青鸾倒抽冷气的声音,看见萧雨的棋子“啪”地坠地,而幽冥使者的青铜面具上,裂开了蛛网状的细纹。
“这不可能……”他哑着嗓子开口,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逆时之力残留的刺痛突然变成灼痛,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与对方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两个影子,却只有一道轮廓。
“他是谁?”青鸾的尾羽炸成扇形,金焰在翎毛尖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