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童钟会

水;而所谓谋逆书信中的"之"字,却如刀劈斧斫般直坠而下。

  "来人!速回廷尉府..."话音未落,府门外传来清脆的马蹄踏水声。钟会裹着湿透的鹤氅冲进来,怀中紧抱的鎏金匣子叮咚作响。少年苍白的脸上浮着异样的潮红:"兄长看这个!"他哗啦抖开三幅绢帛,墨香混着血腥扑面而来。

  第一幅是正始三年冬曹璟为太后贺寿抄的《孝经》,第二幅是去年中秋时作的《白马篇》,第三幅...钟毓的指尖突然颤抖起来——那分明是今晨才从死牢送出的《陈情表》,可字迹与谋逆信中的"之"字竟有九分相似!

  "有人在模仿高阳王的笔迹。"钟会抓起案上镇纸,对着烛光映出绢帛背面的水纹,"但摹形易,摹骨难。兄长且看这些'也'字的竖弯钩——"他蘸着雨水在案几划出一道弧线,"真迹如惊蛇入草,赝品却似老树盘根。"

  惊雷炸响的刹那,府库方向突然传来瓦片碎裂之声。钟毓按剑疾走,却在穿过月洞门时踩到一物——半截断裂的竹哨,哨孔里塞着沾满泥浆的桑皮纸,展开竟是半阙用胭脂写就的乐府诗。

  "大人!"老管家突然从廊柱后扑出,枯手死死攥住钟毓的袍角,"那些信...那些信是二公子活着时..."老人浑浊的眼中滚下血泪,喉咙里突然发出咯咯异响。钟会箭步上前时,只摸到老人后颈三枚泛着幽蓝的针孔。

  雨幕中隐约传来埙声,调子正是更鼓坊常奏的《陌上桑》。钟毓低头看手中残破的桑皮纸,发现胭脂字迹遇水竟显出暗金纹路——那是唯有宗正寺才准用的龙涎香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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