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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希望?

  门外,苏浅紫听到屋内那一声突兀而沉重的金属撞击声,脸色瞬间煞白,她紧紧捂住了嘴,阻止自己惊呼出声。

  她知道,那隔绝了半个月的风暴。终于还是无情地、彻底地降临到了师兄身上。

  消息如野火燎原般传开的那个午后,悲愤与惊愕的情绪在庭院、回廊、讲堂间激烈碰撞。

  宇文瑅纪的居室依旧紧闭,如同一座沉默的孤岛。

  当费城的消息传到苏浅紫的耳里时,她正在整理药园的手一抖,碾碎了一片嫩叶。

  脸色瞬间苍白,清澈的眼眸里第一次浮现出近乎实质性的痛楚和难以置信,而宇文瑅纪立下大功,第一个踏入费城的消息紧随其后,她的心更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立刻明白了师兄半个月闭门不出的根源——那不是凯旋的荣光,那是背负了亲眼目睹人间炼狱后的精神囚牢!功勋的光环与费城子民的血污交织在他身上,那是何等的撕裂与痛苦!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议论或试图寻找师兄询问细节。

  她几乎是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一小包精神配制的、有凝神静气之效的草药香囊。

  然后她快步走向宇文瑅纪紧闭的房门。

  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食盒就走,她轻轻将香囊和一份温热的、易于入口的清粥放在门口,然后,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坐了下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额头轻抵在门扉上,仿佛想穿透这厚重的阻隔,传递一丝无声的慰藉和支持。

  苏浅紫知道,言语在此刻苍白无力,她选择用最靠近的距离,最沉默的守护,告诉门内的人:你并非孤身一人。

  她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对那血色的心痛,以及对师兄此刻处境的深切担忧。

  小师妹夏凝听到消息时,正在练剑,当费城、屠城、婴孩妇孺等字眼灌入耳中时,她手中的木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真切发生在身边时,和阅读史书时的感受完全不同。

  巨大的恐惧和悲伤瞬间惊住了她,浑身发冷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而得知宇文瑅纪立功之后,方才后知后觉,对啊,师兄他下山不就是平定南中去了吗。

  他在那地狱里,看见了什么?为什么立了功却像丢了魂一样把自己关起来?单纯的她无法理解其中的复杂与沉重,只觉得心乱如麻。

  几乎是凭借本能,跌跌撞撞地冲向宇文瑅纪的居所,远远看见师姐默默坐在门口的身影,她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汹涌的情绪让她无法停下。

  她冲到门前,没有像往常那样拍门大喊,而是带着哭腔,用拳头无力地捶打着门板,声音破碎而颤抖。

  “师兄!师兄你开门啊!凝儿害怕!费城...费城好可怕!师兄...你还好吗?你别一个人待着...凝儿...凝儿给你带了蜜饯...你以前说吃了就不苦了...”

  夏凝语无伦次,将自己最深的恐惧、最纯粹的担忧和最本能的亲近,毫无保留地宣泄在紧闭的门前。

  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她只是害怕师兄也像费城的那些人一样......消失了。

  章民在七一一年离开了京州学院,转而带着宇文瑅纪来庆云州,带着宇文瑅纪进入庆云学院学习,他本人则是任学院长。

  苏浅紫是他们师徒二人前往庆云的路上在汉中收下的,苏浅紫父亲在边关战死,母亲病逝,在她即将病逝前的祖母恳求下,章民收下了他的第二个徒弟。

  夏凝,七一三年,入院学习的一批学子里,章民对这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挺关注,后来发现这孩子活泼聪慧,正好跟他那两弟子互补,遂后收下了她做三弟子。

  晏鸣正在演武场一角默默打磨一柄师傅新赠的匕首,听到消息,他磨刀的动作骤然停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性格本分务实年龄尚小的他,对屠城这种暴行的感受是最直接的愤怒。对于大师兄的功劳他心中只有敬佩和与有荣焉——大师兄成功证明了自己!

  但是,他也捕捉到了宇文瑅纪的异常沉默。

  大师兄经历了这样的炼狱,他知道,大师兄此刻背负的东西,远比他手中的匕首沉重。

  晏鸣没有立刻去找宇文瑅纪,他了解大师兄的性子,此刻贸然打扰未必是好事。

  他默默收拾好东西,然后走到宇文瑅纪居所附近,在不远处一个能观察到门廊的角落抱臂坐下。

  他就像一块沉默的磐石,目光锐利地扫视周围,警惕着任何可能叨扰到宇文瑅纪的不速之客或是过分的议论喧嚣。

  年纪不大的他不知道其他人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他知道,大师兄是个好人。

  所以,他只能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守护,来表达他的支持。

  同时他也在思考,如果大师兄需要发泄练手,他随时准备好去找回二师兄来当那个陪练的沙袋。

  师玄道离开有事回家去了,但他若在学院,以他闯荡江湖的志向和俊逸不羁的性情,听到此等惨案,恐怕会拍案而起,怒斥蛮夷禽兽,胸中激荡着提剑去南疆诛杀恶徒的豪情。

  对大师兄的功劳肯定会大加赞赏。

  在他离开之前,就一直见到宇文瑅纪闭门不出,当时他可能会困惑不解。

  现在他只会觉得大师兄有些矫情或想不开。

  不如他们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手刃仇敌便是痛快,何须如此沉溺于悲伤之间?他或许会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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