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微弱,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扯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明镜的神经上来回摩擦。
明镜站在他床边的时候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在努力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以后,明镜伸出手,触碰到了患者的绷带。
这个时候一股滚烫的疼痛如岩浆般涌入他的血管。
那不是普通的痛觉,而是混合了恐惧、绝望和无边黑暗的情绪漩涡。
明镜的膝盖一软,不得不扶住床沿才没有跪倒在地,也没有压到伤员。
明镜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深呼吸。
他能感受到病人体内每一处烧伤都在尖叫,皮肤与肌肉分离的痛楚,神经末梢暴露在空气中的灼烧感。
更可怕的是那种被抛弃的孤独感——这个士兵知道自己即将死去,而他的家人甚至不会收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在这张床上躺着,过去已经被痛苦所模糊,未来是命中注定的死亡,现在则是无尽的煎熬等待着死神镰刀落下。
现在的时间太多,多到能让士兵想着自己死亡以后究竟能不能换来家人的安宁。
如果他的死,能够让家人健康的活下去,那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可是没有什么事是保证的。
被不确定性反复煎熬着才是最难受的。
现在的时间太短,短到下一秒,他身体的免疫系统就可能全线崩溃,肺无法再吸入氧气,心脏停止跳动。
届时一切都结束了。
明镜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也在这一刻和士兵的心跳动在一个节拍上。
明镜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他快速地退后两步,立刻离开了救助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