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明确拒绝，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冰冷的字：“随你。”
“砰！”石门带着一股劲风，重重地关上了，险些撞到石分的鼻子。灰尘簌簌落下，留下石分一个人，像根木桩似的愣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刚才恳求时的急切表情。
“嘿！这老头……脾气果然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王子乔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不过嘛，他没直接把你轰下山，也算是个好兆头。看来，这炼器峰是真的缺人缺到姥姥家了，连你这种送上门的苦力都懒得赶。”
石分苦笑一声，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碰了一鼻子灰，还差点被门拍脸上，但好歹没有被彻底拒绝。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把脸，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决定，无论如何，先在炼器峰待下来，再想办法！只要能留下来，就有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石分便在炼器峰“住”了下来。说是住，其实就是在广场角落找了个稍微能避风的石壁凹陷处，铺了些干草，勉强能遮风挡雨，夜里寒风吹过，冻得他瑟瑟发抖。
他尝试着去接近广场上偶尔出现的几位炼器峰师兄。这些师兄大多神情麻木，衣衫褴褛，身上同样带着浓重的烟火气，一个个都像是刚从煤窑里爬出来似的。石分几次想要上前搭话，帮忙打打下手，或者请教一些最基本的问题，但那些师兄要么对他视而不见，埋头叮叮当当地敲打着手中那些破损的法器、农具，要么就是行色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
石分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开口，都被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万事不关心的冷漠气场给硬生生逼了回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闯入了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这里的人们也早已遗忘了与外界交流的方式。
无奈之下，石分只能在一旁默默观摩。他发现这些师兄们确实如前辈所说，大多在做一些修修补补的活计，修复一些断裂的飞剑、破损的盾牌，甚至是一些宗门弟子常用的砍柴刀、锄头。他们的手法看起来并不算多么高明，甚至有些粗糙，但每一次敲打，每一次火焰的升腾，却又隐隐有灵气流转，火星四溅中，也带着一种独特的、专注的韵律。
大部分时间里，炼器峰都异常安静冷清，只有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呼啸的山风作伴。闲着无事的石分，看着杂草丛生、尘土飞扬、垃圾遍地的广场和山门，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他想起前辈说的“嘴巴甜一点，机灵点”，虽然嘴巴甜没用上，但机灵点还是可以做到的。他主动找来了角落里被人丢弃、但勉强还能用的扫帚和铁锹，开始默默地打扫起炼器峰的山门和广场。
他干得很卖力，将齐腰高的杂草一一拔除，将堆积的尘土清扫干净，甚至还尝试着将那些散落的矿渣和废弃金属块归拢到角落。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这破败的广场，总算有了一点点生气。
“小子，可以啊，还挺有眼力劲儿，知道主动找活干。”王子乔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不过，光卖力气可不行。你难道没发现，你手里的这些‘破烂’，其实也算是最低阶的法器吗？仔细看看！”
石分一愣，低头看向手中磨得光滑的扫帚和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锹。这扫帚的帚柄是用一种坚硬的青黑色木头制成，入手微沉，表面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纹路，帚毛则是一种韧性十足的银灰色兽毛，轻轻挥动，便能带起一股微弱的气流，将地上的灰尘卷走，效率比山下村里用的普通高粱扫帚高了不知多少倍。而那铁锹，锹头虽然锈蚀，但核心处却闪烁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挖掘坚硬的、布满石块的地面时也毫不费力，远超凡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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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也是法器？”石分再次惊讶了，他以为法器都是那些飞剑、宝塔之类的东西。
“当然！虽然是最粗劣的那种，连入品都算不上，顶多算‘准法器’，但确实蕴含着一丝灵能，并且被铭刻了最基础的‘坚固’和‘轻便’符文。否则你以为凭你这点力气，能这么轻松地清理这么大片地方？”王子乔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循循善诱，“你试着将一丝灵力注入其中看看，集中精神，感受那股力量的流动。”
石分依言，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将体内那一丝微弱的火属性灵力，按照前辈的指引，缓缓导入扫帚柄。
嗡！
扫帚轻轻一震，表面的青黑色光泽似乎亮了一分，那些细微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微微发光。石分感觉手中的扫帚陡然变轻了许多，轻轻一挥，带起的不再是微弱气流，而是一股清晰可感的小旋风，将更大范围的灰尘和落叶卷起，清扫效率瞬间提升了一倍不止！
“嘿，看到了吧？这就是法器的妙用，也是符文的力量！”王子乔的声音带着笑意，“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坚固’和‘轻便’符文，但对你现在来说，却是最好的学习材料。仔细感受灵力在那些纹路中流转的路径，记住那种感觉，尝试去理解那些符文的结构，它们是怎么引导和放大你那点可怜的灵力的。”
（王子乔内心OS：啧啧，这符文结构，简单粗暴，但确实有效！有点像早期汇编语言的硬编码优化，虽然不优雅，但直达目的。“零零柒，把这扫帚和铁锹上的符文结构也给我扫描了，标记为‘基础功能符文-正例’，加入ArtifactCrafting-01数据库。对比分析那些失败品上的残缺符文，看看能不能找到共通的逻辑单元或者设计模式！”）
（零零柒机械音：指令已记录。基础功能符文样本‘坚固’（版本0.1）、‘轻便’（版本0.1）已录入并分析。与残缺阵纹样本进行交叉比对……发现7种疑似基础笔画结构单元，出现频率高于随机分布。正在尝试构建基础符文的‘语法’模型……警告：该行为偏离主要任务目标‘搜寻高价值技术或资源’，且持续的计算资源消耗可能引起监控协议注意。）
（王子乔内心OS：少废话！执行命令！搞懂这些基础符文，就是最有价值的技术！这关系到老子能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监控协议？哼，老子迟早把你们这些AI的底层逻辑都给扒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石分的生活变得异常充实而忙碌。他白天依旧勤勤恳恳地打扫修葺着炼器峰那破败的广场和山门，将这里打理得日益整洁，虽然依旧无人问津，但他做得心甘情愿，仿佛这里已经成了他的家。同时，他更加仔细地观摩那些师兄们炼器，虽然看不懂门道，但努力记住他们每一次落锤的节奏，每一次火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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