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照着残卷咬破舌尖,精血混着刺骨的极北寒风灌进逆脉,当第一缕戾魔气顺着逆转的灵涡撞进丹田时,剧痛如烈火焚身——那是三缕魔气与三分精血在逆旋中轰然相撞,本应是“3+3”的温和叠加,却因经脉倒转成了“3×3”的暴烈相乘,九道热流如铁钎般戳进四肢百骸,暗紫色纹路顺着血管爬满手背,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原来不是叠加,是绞碎重组。”他蜷在冰窟里看着掌心跳动的灵纹,终于懂了魔修的“捷径”为何带着血味——正派用加法攒岁月,魔修却用乘法赌生死。
同样吸纳一炷香的能量,正派修士能稳攒六份灵气,他却能在经脉剧痛中榨出九份魔元,代价是每逢月圆之夜,逆旋的灵涡便如烧红的铁球,热量顺着倒转的经脉疯狂膨胀——若不躲进零下三十度的极北冰原运功调息,那些暗紫纹路就会裂开渗血,疼得他恨不得将自己泡进万年玄冰。
但这狠辣功法的甜头实在诱人:去年在青冥山,他仅凭宗师中阶修为硬撼正派长老——对方用“顺周天”凝出的三重灵气盾,在他挥出的魔刃下如薄纸般裂开,只因逆脉运转的魔元比正派灵气浓郁近一倍,每一道攻击都带着“倒灌天地”的压迫感。
更妙的是那“夺灵”之术——那日他指尖按在濒死武修的眉心,掌心灵纹突然如活物般窜动,对方体内的妖力竟如被漩涡吸住般逆流涌入,武修哀鸣着化作枯皮,他却在能量倒灌的失重感中,尝到了“以人补己”的滋味。
如今高阶后,他甚至能隔着百丈距离,用灵涡隔空牵引重伤者的能量,看着对方瞳孔里映出旋转的紫黑纹路,像被抽走脊骨般软倒在地——这等手段,正派修士纵有千般算计,也猜不透“逆脉夺灵”的诡谲。
此刻冰原风雪拍打着洞口,他望着自己在月光下泛着幽紫的指尖,忽然笑了。正派总说他“倒反天罡,必遭天谴”,却没人看见他每次运功时,经脉里如万蚁噬心的痛——可当他用十年时间从练一品至宗师,而同龄正派弟子还在筑基期苦苦挣扎时,便知这世间从来没有白吃的苦头。
三份灵气加三份稳妥,只能走出六分的路;但三缕魔气乘三分疯狂,却能在血与火里劈出九分的坦途——哪怕这坦途两侧,满是月圆之夜的冰寒与日复一日的灼烧。
“逆脉又如何?”
他起身踏入风雪,衣摆带起的魔气旋成小涡,将飘落的雪花瞬间灼成水雾,“天道不肯给的捷径,我便自己用刀砍出来——反正这灵涡里转着的,从来都是敢赌的人才能握住的生机。”
话音未落,掌心灵纹突然发烫——百里外,某个被魔气侵蚀的修士正濒临死亡。
夜无咎唇角勾起,身影如黑雾般没入风雪,唯有冰面上残留的暗紫灼痕,像一串未写完的魔修密语: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3×3=9”的残酷法则,从来比“3+3=6”的稳妥,更能攥紧生存的筹码。
“啊……”
“我怎么会在这荒丘上……脚下是沾着露气的乱草,四周岩壁映着未散的晨雾——分明是离家十里的地方!”
“啊!这什么鬼地方……”
“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
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抱着膝盖缩在树旁,小胳膊上还留着魔障侵蚀时的青痕,哭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抽噎——宁不紈一死,魔气被夜无咎吸走,原本眼神呆滞的百姓如大梦初醒,看着陌生的环境纷纷惊呼出声。
“各位乡亲静一静!”
林莉拔高声音,金簪在晨雾里晃出细碎的光,“我是神机营千卫,方才你们被魔修的魔气迷了心智,才跟着魔障走到此处。我们巡逻队发现后及时赶来,如今魔修已伏诛,你们身上的魔气也散了。”
她冲身后神机卫挥手,“送乡亲们回家,务必挨家挨户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