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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无疑是拿针扎在池秀梅身上,戳破了她所有拙劣心思。中年女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跟小陈进了超声室。

  半小时后出了结果,报告送到手中,郑淮明只瞥了一眼便了然,将她客气地请到办公室。

  他沏两杯热茶,搁在桌上,浅蓝色口罩上的一双眼睛深邃淡然:

  “珠城十院的肝病专科位列全国,我恰好有一位朋友在那边……如果现在转院过去,或许还赶得上他出国交流前帮忙看一看。”

  池秀梅不接茶水,怒目圆睁道:“你这是赶我走?小宜知道这事吗!”

  郑淮明不答,兀自翻开桌上的检查单——

  重度肝硬化,刚做过的穿刺效果不佳,情况不容乐观。此时来寻亲,恐怕是想利用这一笔卖房钱认回女儿,再以亲情要挟,让女儿为她治病送终……

  治病花费是小,他知道方宜童年过得不幸福,唯独不愿她再伤心。

  郑淮明眸光微暗,抬腕将薄薄一沓检查单“啪”地搁在桌上,动作不大,却极具压迫感:“如果她知道了,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哪里的医院能比北川的还要好?!”池秀梅挣扎。

  温和的话语中,隐隐透着不容回旋的狠厉,将选择放在天秤的摇摆两端:

  “二院的名气虽大,但比不上专家经验丰富。现在直接做手术是最好的,周主任两周后就要出国,再耽搁下去,五年存活率会大大降低。”

  这场谈判持续得非常短暂,池秀梅从一开始的嚣张气盛,愈发低默无言。

  走廊上行人络绎,郑淮明亲自将她送到电梯口,不卑不亢地重复道:

  “明天中午十二点,我等您的答复。”

  池秀梅对他又厌又怕,无神的眼珠转了转,点点头,朝外边走去。

  突然,不远处迎面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黑色身影。

  来往的行人中,这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在人群中激不起一丝涟漪,却在瞬间抓住了郑淮明的视线。

  “妈,我说了你别来找她!这么多年没联系,你以为她真的会管你?”何初月气得快要发疯,一把拉住池秀梅,压低声音不满道,“能不能别去丢人!”

  齐刘海,及肩直发,瘦长的脸颊。睫毛长而稀薄,一双黝黑的瞳孔中,透着淡淡的哀伤和愤懑。

  即使时隔十多年,尖锐的回忆还是如潮涌,霎时崩断了郑淮明脑海中最后一根弦。

  上一次见到这张脸,是在郑泽的葬礼上。面前这双浓重哀愁的眼睛,与那个一身黑裙的短发女孩逐渐重叠……

  郑淮明瞳孔一颤,呼吸骤然急促。

  眼前无数纷乱的画面如雪花般扑面,整个人被强行拖拽回那条暗无天日的泥泞小道。

  一片混乱痛哭声中,有人用力地夺走了他捧在手中的遗像,将他推搡摔倒在地:

  “你这个杀人犯,你不配拿他的照片!”

  那张一晃而过的模糊面孔,在记忆深处突然变得尤为清晰——

  是年少时她绝望猩红的双眼,众人拦都拦不住地朝他扑过来。

  郑淮明如被雷电击中般颤栗不止,四肢百骸都被冰冷浇筑,一时动弹不得。

  明明看见何初月抬眼看过来,却连背过身都无法做到。

  ————————

  方方和郑医生复合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报复他分手的。

  只是时候还没有到-

  何初月这个角色其实蛮早就出来了,也有一些小细节暗示,不知道有没有宝宝猜中呢。

  这应该是完结前的最后一个单元事件了~

  止痛(2k营养液加更)

  幸好,走廊上医生、病人来往不绝,穿白大褂的人影隐在人群中再正常不过。何初月的目光抬起浅浅扫过,并未多停留。

  她转而继续训斥池秀梅:“你要多少钱治病,我们大不了去借,别让她看笑话行不行!”

  “你要是有出息,我用得着跑到这里现眼……”

  直到两个人的拉拉扯扯的背影完全消失,从郑淮明极端的恐慌中缓过神来,身体真实的感官逐渐回笼——

  似乎有千万把小刀扎进胸腔,搅得鲜血淋漓。剧烈的刺痛从上腹一直蔓延到心口,郑淮明猛然踉跄,扶住窗台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清楚这是应激性的疼痛,抬手狠狠地朝肋间按下去,试图强行压制住痉挛。

  可是以暴制暴的动作没有效果,反而掀起更尖锐的抽动,霎时眼前一黑。

  身边不时有人经过,郑淮明手撑着窗台边缘,艰难地吞咽了两下,连腰都不敢弯下,强忍着蜷缩的欲望,艰难地朝办公室迈步。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短短百米的距离,冷汗已经全然浸湿了薄薄的衣领,他掏出手机,给李栩播去一通电话。

  “去宣传科打个招呼……”声音低沉暗哑,他强提一口气,断断续续道,“把全院我的简介和照片都撤下来……现在立刻。”

  李栩茫然:“主任,为什么要撤啊?那么多宣传栏都要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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