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我说夫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白清旭似乎并未意识到伤口已然裂开,只见他唇角轻提,轻轻捉过她的手:“下次若再想打,为夫自己来,不劳夫人亲自动手。”
......夫人?为夫?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季音被他叫得心惊肉跳,火气直冒:“......你发的什么疯?!恶心谁呢?!”
鬼尸仙睥睨天下多年,何曾有人敢当着她面这般大放厥词?如若换作其他人,只怕此时此刻早已脑浆迸裂,血流成河了。
但面前这人是白清旭——在如锋刃般绽放的敌意里相互撕咬才更符合他们的相处模式。
她享受即使滔天恨意早已于肢躯血流间穿通,自己却仍能保持最后一分理智,怀着兴奋一刀一刀剐去他血肉的快意与战栗。
她太了解他了——他不怕死,一刀杀了他简直是对他的恩赐。
她看穿过他的内心,知道他最在意的事,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最痛苦,怎么才能让他最绝望。
念及于此,季音冷笑一声,当即戳着他心窝狠狠扎了下去:“哦......我知道了,想你那位未婚妻了是吧?”
果不其然,白清旭当即怔在了原地。
季音乘胜追击:“可惜呀,小姑娘年纪轻轻就遇见你这么个烂人——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尸骨无存,甚至连死了都不得安生,还要被你这种渣滓惦恋,当真可怜至极!”
白清旭眸光微颤,没有接话。
见对方未被激怒,季音干脆送上最后一剂猛药:“皇后娘娘......呵,你什么意思,炫耀你的计谋得逞了?炫耀你得了江山,得了天下,炫耀你终于赢过了我?!”
“白清旭,你少在我面前犯贱!你以为我还会像当年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吗?你以为你这张嘴还能在你脸上待多久?!”
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白清旭才像是恍然回神,眸中的笑意愈发深浓:“生死阔别数年,夫人那一吻我至今铭记于心,明明是夫人先勾引的我,得手了却又想全身而退......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季音:“......???”
勾引?什么勾引?
他说她临死前的那个吻......是勾引?!
......勾引个屁啊!她那明明是报复,问候他全家的报复!!!
眼见恶意报复被曲解成蓄意勾引,想达到的目的没达到不说,甚至似乎还起了反效果,季音感觉自己气得快要吐血了,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功力尚未恢复,反手就朝着白清旭攻去!
然而还没等她动手,突然覆于手腕的温热却先给了她当头一棒!
“......所以夫人是看上我这张嘴了?”白清旭似是在强忍笑意,拖着腔调慢条斯理道:“既然如此,何必劳夫人如此费心,我即刻便可奉上。”
说罢,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瞬间,临死前的那个吻在季音脑中闪过。
当时她吻得很重——混着鲜血与眼泪,满怀愤恨与报复,她狠狠咬破了白清旭的唇。
可此时此刻,他的动作却很轻,带着彷徨促狭的小心翼翼,失而复得的分外珍稀,更多的是如泣如诉的万般渴求,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一切。
季音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胸口的红痕在这炽热缠绵的氛围下愈发刺眼,细碎的喘息声难以抑制地从喉间滑出,一下又一下冲击着她的心脏——她彻底被白清旭弄疯了。
......这是什么东西?
鬼尸仙居然被白清旭......强吻了?!
......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秀眉紧蹙,季音挣扎开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可白清旭仍旧没有躲,挨得干脆利落。
良久,他瞳孔微抖,轻笑一声:“昨晚折腾得久,夫人许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他敛眸,转身离开了屋内。
季音愣在原地,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她本以为白清旭当了皇帝,她又得了个什么该死的皇后名号,两人现在应该位于紫宸皇宫才对。
然而这屋内的陈列摆设她实在再熟悉不过,只一眼,她便确定了自己身在何处——云天山巅,掌门居所。
所以当晚,在她洗劫了白清旭屋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后,转头便逃之夭夭——逃得比疯狗还快。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而复生,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她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也就是说,在没弄清楚白清旭是不是故意装病好趁机耍什么花招前,她没办法杀掉白清旭。
再跟这么一个脑袋犯浑的白清旭待下去,她恐怕不是被气死就是被吓死。
逃,非逃不可!
而且她得抓紧时间弄清楚,在她死的这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把白清旭逼疯到这般田地?!
江湖传言不假,当年季音还不是鬼尸仙时,确实曾当过白清旭的亲传弟子,只是目的并非拜师学艺,而是盗取神器,至于像什么狐媚上位等谣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