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浅色运动服的身影动作狠辣凌厉,招招都奔着弱点而去,没有一个浪费的动作。
远处昏暗的灯光落在巷口,隐约能看见他腾转挪移的身影,偶尔被灯光照见的那双眼睛,锐利、狠绝,如同荒原上捕猎的黑豹,又像丛林中潜伏的蛇。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巷子里再次归入了沉寂。
他微微气喘,缓了一会后打了个电话才抖去伞上的血,撑着伞走出巷子。
黑色的伞微微倾斜,挡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沾染了血渍的白皙下巴,和若有似无上翘的嘴角。
细雨窸窸窣窣的拍打着伞面,撑着伞的身影脚步突然一顿,转身看向身后,语气温和地询问:“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宿白停下脚步,微抬着眼细细地打量眼前的人。
他虽然很高,但还没长出成年男人的体型,尽管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覆着线条流畅的薄肌,身形在雨中还是显得有点单薄。
他的头发像鸦羽一样漆黑,素白的面孔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眉眼细长,上眼皮窄,薄薄的眼皮上坠着一颗红痣,天生的眉压眼让他垂眸看人时有种压迫感。
优越的鼻梁骨下是一张就算不笑也给人一种带着笑意的唇。
这样的长相让他只要微弯下眼眸,藏去眉眼间的锐利,就会给人一种温和好相处的感觉。
“你和她们说的不一样?”宿白开口,他的眼里似乎有些许疑惑。
虞苍的目光从眼前人脚上那双过度磨损的球鞋上收回来,他显然也认出了这位平时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宿白同学。
“哦,她们嘴里我是什么样的?”
“温和的好人。”
虞苍笑,他微微弯着眼眸:“我看起来不温和吗?”
宿白摇头,眼前的人周身气质危险而又克制,和温和一点都不沾边。
见他摇头,虞苍轻笑了声:“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有事。”宿白喊住他:“你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虞苍眼睛微眯:“我欠你什么东西?”
“心骨。”
“心骨?”
“嗯,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白色的骨头。”
“没见过。”
宿白皱眉:“你是不是不想还给我?”
果然,他不像她们说的那样是好人。
宿白在找上原主之前,明确地在虞苍身上感觉到他心骨的气息。
只是拥有血肉后这种感知就被血肉给隔绝了。
虞苍:“我确实没见过什么玉白色的骨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宿白:“你小时候走丢,我养了你三年。”
虞苍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瞬无语:“……我走丢时才五岁。”
“我知道,你才怎么高。”宿白用手在腰间比了比:“跑到我墓前……”
“轰隆隆!”
突然炸响的雷声让宿白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轰隆隆…”
天上的雷丝毫没有因宿白的闭嘴而停下,眼看着雷就要劈下来,宿白悄悄移动脚步把自己藏在虞苍的伞下。
落到一半的雷改变方向劈向了远处。
没察觉这点的虞苍垂眸看着面前几乎戳到自己鼻尖的发丝,这是…害怕打雷?
他温和的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将宿白再次暴露在雨中。
…
“哥,我小时候走丢被找回来时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宿白知道他小时候走丢的事,还说自己小时候跑到他家门前哭,害得他不得不捡垃圾养了他三年。
这种话虞苍是不会信的,且不说和他年龄仅差一个月的宿白五岁的时候如何捡垃圾养他,就说他当时被人拐卖就算跑出来了,也会被人带回去,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一个五岁的小孩带走养着。
在他看来,宿白的话是绝计不可信的,但不知道怎么的他还是向他哥打听起了他小时候的事。
“有啊。”虞北山回想起虞苍被找回来时的样子:“你当时脏兮兮的被找回来,怀里死死的抱着什么东西就是不让我们看,一碰你就挣扎哭闹,到最后还是我找了个带锁的箱子给你,你才肯把那东西放下。”
虞苍挑眉:“我记忆里怎么没这个箱子的印象?”
“我记得好像是你刚找回来的那半个月吧,有一天你突然和虞知南打了起来,打得很凶,两人都见了血,虞知南手臂上都被你咬下来块肉,你还不小心从二楼上掉下楼下的泳池里,被送往医院住了一星期的院,自那天后你的箱子就不见了。”
“奇怪的是你也没再提那箱子,我们还以为是你悄悄藏起来了。”
虞苍皱眉,原来有这一事,难怪他每次一看见虞知南就遏制不住想弄死他的冲动。
虞知南是他二叔的儿子,他们两家的关系可说不上什么好,今天他被围堵这件事,虞苍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是虞知南做的,无非就是想找人揍他一顿,最好再拍点不雅的照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