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防御、各国使臣觐见、对蜀方针谋划、晋阳治下军情、各地官学筹办、运河清淤维护等等等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事情。
立在冯延身后两排的凌晨快要困死了。
穿越者都是这个样子,散漫惯了,突然被扣在这里听这群大叔大爷唠唠叨叨的念经,枯燥无味、魔音入耳,不困才怪。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想当年,凌晨晚上去网吧打了一夜的巨人城都没刷出银杀,第二天带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去上课,结果就睡着了。
生气的英语老师命令他站起来听讲,可是没过多久,那一道道听不懂的梵文钻进耳朵,于是他成功站着睡着了。
直到他迷迷糊糊的倒下,英语老师这才脸色大变,扑到他面前一把扬了手中的教材、疯狂给他做心肺复苏打120。
如果不是担心四十好几的英语老师会给自己做人工呼吸,凌晨还真想就这么睡到医院里去。
于是,他悄悄低下头,闭上了眼。
眯一会应该没事吧?
这一眯,恍若隔世。
再次睁开眼,是被旁边的一名兵部员外郎捅醒的,凌晨习惯性的暴躁情绪涌上心头,眯着有些干涩的眼睛,皱着眉脱口而出:“你妈来个……”
眨眨眼睛,努力恢复清明后,凌晨还是撤回了戈壁,因为他发现干瘦老头林济远不顾站位立在自己的面前,正在用一双教导主任的阴鸷眼神死死盯着自己。
一看到他,凌晨就知道今天g了,少不得一顿唾沫星子飞到脸上。于是他只好拱手朝着林济远行了一礼,自己主动出列来到大殿中央跪下,无奈的说道:
“臣一时困顿,殿前失仪,请陛下赐罪。”
开了三个多小时会议的文训也有些累了,趁着这会休息一下也好,于是他便故意说道:“无妨,起来回去吧~”
不出所料,林济远握着手中的笏板来到凌晨身边,对着文训行了一礼,开始了自己的喷子日常——
“万万不可!启禀陛下:为臣者当……是故所以……既蒙皇恩,理应……”
叭叭叭叭~~妈的!这老头嘴轮匝肌一定很发达,不拉去当素描模特真是可惜了。
凌晨生无可恋的歪着头,双目空洞的等着林济远口渴,老登喷了快二三十分钟才止住嘴,是真能说啊……
文训这会也休息好了,于是便顺着说道:“卿言之有理,既如此,罚俸两月,以作警示。”
凌晨深呼吸了一口气,纳头便拜:“微臣谢陛下~”
说完后,他抬着腿准备起身,还得给身边的这老喷子行个礼,谢谢他提醒自己的过失呢~
“凌点检此过虽责,却还有数罪,尚未清议,何必急着起身谢恩?”
凌晨连停顿都没有一下,并不理会这道声音,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不惹林济远这老邦子是因为越惹越骚,陛下都拿他无可奈何,其他人也就随他去了。
可你又是哪根葱?敢让我继续跪着?
凌晨扭头看去,说话的是个红服官员,圆头圆脑圆肚皮,是个点天灯的好材料。
京畿、关中、关东等地的官员也都齐齐看向此人,目露不善之色。
而真正的大佬们,全都面向文训,懒回顾。
凌晨上下打量了这胖子两眼,伸出手打断他继续要说的话,慢悠悠说道:“你先等等,我去上林苑一趟。”
那胖子皱眉问道:“此时正值朝会,凌点检又是有罪之身,如何能够脱离?再说,你去上林苑做什么?”
“我去翻翻《山海经》,看看你在哪一页。”
许多人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抿嘴低头,胡须微动,都在憋笑。
“放肆!”
那胖子勃然大怒,脸色潮红的对着凌晨喝了一声,怒斥道:“乾元殿庄重之地,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说疯话?!”
凌晨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问道:“你说我有数罪,我就好奇了,分别是哪几条?你说来听听。”
红服胖子冷哼道:“其一便是这目无君上!陛下在此,臣要奏对,也该是你听着,岂有问询之理?!”
此言一出,群臣寂静。就连林济远也盯着这红服胖子看了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纷争开始了。
凌晨看了这小子一眼,默默立在殿中,不发一言。
“陛下,臣闻此前在庐州,凌点检曾密传琅琊郡公王臣鹤,一纸书信,竟能使对方携兵离营。自古京官与外将相通,不利帝王,内中是否还有隐情,亦无从知晓。臣在想,若有一天凌点检叫王郡公提兵入京,他会不会也听令而至?”
……
整个乾元殿落针可闻。
许久后,文训开口了:“此事是非曲直,朕尽皆知晓。叫凌卿调兵,亦出自朕意。爱卿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有。”
嗯?
文训的双眼眯了起来。
“讲。”
“遵旨~臣还听到一些市井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