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拿一个半掌门去跟亭画换圣物?”
“拿我和亭画向你换,你可能会给。”半个掌门黄时雨无奈道,“反之过来,她要真这么干,非但圣物拿不走,命也要留下了。”
亭画早在大战之时就分出不少心神在神秘的白族上,如今终于抓到个现成的质子,怎可能放过。
二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对方的猜测相同。
……这降魔杵,正是少林中某位破戒僧用了一些方法炼制而成。连黄时雨这个正经妖族都说白族不欲参加争斗,猬丁稀少,一向避世,少林破戒僧“恶名远扬”,又急于求成,那么用的多半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方法了。中途可能出于机缘巧合,又或者是少林之人只取走了他们所需的“部分”,绫春发现同族大妖被害,悲怒之下,将剩下的部分制成刺甲,当做赌注,在鬼市这般动作,目的应该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加害者。
白族天赋特殊,谁的手上沾了同族的血,谁是真正下手的人,只要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定然会看得出来。她漫无目的,一开始自然会选择前往第一仙门穹苍所在之地,这几日有六十来个倒霉蛋为了拿回自己的手臂拼了老命替她收集情报,绫春现在怀疑到降魔杵身上也并非说不通。
如此说来,也难怪徐行对这具刺甲感觉微妙了。此物和降魔杵极有可能出自同源,就算达不到“圣物”级,也绝对是一件升灵品。
“……那大妖,莫非是她至亲的亲族?”徐行想得差不多了,蹙眉道,“若否,要寻仇,派一个童工出来,给别人当配粥的榨菜吃吗?”
“不一定。”黄时雨摇头道,“有可能,是真的无人可用了。”
都是妖族,就算刺猬天生性情比蛇温和,也不会天差地别到这种程度。避世也分主动为之和不得不为啊。
黄时雨忽的看她,道:“你可知道,‘天赋’为何叫做‘天赋’?”
徐行:“别看我。要我当捧哏得给钱。”
“……”黄时雨道,“妖族,重点不在妖,在‘族’。妖元就像天赋,世上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天才,就定会有多少蠢笨至极的庸人,你多一点,他就少一点,你少一点,他就多一点,这是注定之事,唯独在这件事上没有公平可言。”
这般看来,鲛人族也是妖性更多一些。徐行心念急转,旋即,很轻地皱了一下眉。
“白族如此景况,其实我一直猜测的是,它们这一代的‘领头羊’将所有的天赋全都用干净了。族长占的越多,越强,剩下分给其他族民的自然就越稀薄。”黄时雨望了望那具沉默的刺甲的方向,心道,白族的天赋本就不如其他四族一般有杀伤力,甚至都没有参加战争了,还要这般欺负么,若是那位“天命所归”的神秘族长是因救治了某位少林僧人而惨遭横祸,尸骨还被炼制成灵器上供穹苍,那这梁子的确结大了,甚至可称不死不休。
三言两语间,二人便把事情脉络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徐行伸手将那土地公婆塑像收进怀中,正色道:“好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逃出去。”
黄时雨有想法:“这样,你先用尽全力打开这笼子,我再背着虚脱的你逃出生天,鬼市的路我熟,如何?”
徐行假笑道:“换一换吧。熟不熟的不打紧,我走鬼市向来不看路啊,拿头猛猛撞过去就是了。”
黄时雨一顿:“等一下。谁的头?”
徐行不解道:“不然是我的吗?”
“……”
很遗憾,两人都不愿意做虚脱的那个,真是非常虚假的情谊。徐行试着在铁笼上飞檐走壁了一会儿,最后轻巧落地,一槌定音道:“等吧。”
反正这小刺猬要把这一个半掌门送到穹苍去换圣物呢。那正好,也不用二人走路了,待在这还能多探听些事,就是暂时不知要等多久了,应该,也就是这两天了?-
晨曦第一缕光映在窗间此前,亭画已睁开了眼睛。
她在榻上向来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睁眼、起身、梳洗,一丝不苟地换上四掌门常袍——占星台的掌门服与徐行鲜明的金红云纹炎阳袍不同,周身为淡茧黄,上刻着繁复的暗星纹,同时发放下来的还有一把古朴的身份佩剑和同样茧黄色的发冠。
亭画并非喜欢这身衣着,她对什么都称不上喜欢或厌恶,只是在一件一件披上时,她可以先开始想一想事。昨日未完成的事,今日要完成的事,明日可能会发生的事……她神情平静无波地注视着镜中倒映出的面孔。
淡黄色,是个很奇异的颜色。让徐行着黄色,依旧浓郁鲜明,让黄时雨着黄色,照样跳脱无度,可以活跃,可以温婉,然而,她着黄色,仍旧是化不开的沉郁疏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过,这没有什么。因
为对颜色,她也一样,称不上什么喜欢或不喜欢。
门外叩叩两声,有执事低声道:“四掌门!大事不妙了!”
“……”亭画神色不动,道,“慢慢说。”
执事道:“徐掌门昨日私自下山至今未归,不知去了哪里,剑灵倒是还在山上,它一问三不知,根本无法知道掌门去哪儿了啊!”
怎么回事,还未回来?亭画不动声色道:“只是半日而已,先不必着急。”
“是,掌门要去哪的确没必要告知我们。”执事急切道,“可是,今日一早,鲛人族的使者就已至山门了!”
“鲛人族?为何现在便来了,东海出什么事端了?”亭画起身推门,蹙眉道,“离约定的期限尚早吧?”
执事苦着一张脸道:“东海无事,只是海底和陆上的时日算法不统一……”
自寻舟十六珠就能长这么一大只便能看出,海陆两族的时间算法是有所差距,并且无法用简单的数字来进行换算。只是早来一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