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在旁边听到快热泪盈眶,捂着嘴哽咽道,“继续说!就这样继续说不要停!求你们了!”
她的声望终于有救了!
神通鉴咆哮道:“够了!你还很开心是不是?!”
当然了。
桌前“笃”了一声,店小二蝴蝶似的飘过来,在桌上又放了一壶茶水,徐行倒了杯茶,刚放下茶壶,对面便坐了一人。寻舟外出归来,身上弥漫着一股细微的血气。
为了配合徐行动作,他自然要换一张脸,只不过这厮似乎对容貌有什么“包袱”,可以重伤,但绝不能伤得在地上爬,可以很惨,但绝不能惨得很丑。这也就罢了,与此同时,他又对自己原先的面孔有一种奇异的执着,要换脸,基础还是在九重尊的面容上稍作改动——不必说,这自然又和余刃三分像了。
虽然他的伪装有一些缺憾,但他那漠然的“看什么看”脸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众人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生怕下一秒人头就飞起了。
徐行用手指蘸水,在桌上肃然地写下:如何了?
神通鉴有时真是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你直接可以传音吧。为什么要这样啊?”
“你懂什么。”徐行严肃道,“这样才有亡命天涯的感觉。”
寻舟顿了一顿,也用指尖蘸了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写着什么。徐行就写三个字,笔画还很简单,他写得慢,笔画还很复杂,倒着看更是很难分辨,徐行歪着头努力去看,发现四字正是:师尊笨蛋。
“……”寻舟看她,神情是非一般的认真。徐行冷漠道,“小破鱼,你欠打是不是?”
好了,说正事。既知那些都是人蛇,寻舟也不必顾虑了,循着石花一路鬼一样摸过去杀干净了。不出意外,制造人蛇的血来自那条神秘蛇妖,但,制造出人蛇的精血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他只要没傻到这个关头还让自己变虚弱,就暂时不会再用这个法子了。
“可惜了。”徐行道,“要是能把那蛇请过来谈一谈,说不定能谈出点东西来。”
“不必了。”寻舟轻描淡写道,“凡是蛇妖脑子都不好,打定主意不说的东西,打烂它们脑袋也不会说的。”
徐行道:“当真?这么烈性。”
寻舟道:“是脑子不好。”
徐行道:“不得不说,他们的天赋都挺好用的。”
寻舟道:“但脑子不好。”
徐行一向说话很呛:“你脑子多好么?真要这么好还天天跟我屁股后面转?”
寻舟垂眼道:“不过是傀儡,我也会。”
“看来你对禁术了解还挺多的。”徐行和颜悦色的,忽的抛出个问题来,“那,‘换命术’,你会不会呢?”
“换命禁术”,便是早些时候在尸解四阵中玄真子曾说过的,一种早已被禁的禁术。不巧,正是被穹苍禁的。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将心剖出来,把自己的躯体献给其他人,是为“换命”,目前还没有成功的例子——徐行也知道,这多半是成功不了的。
如果用“现代科学”来解释,就像一个人不能硬生生将自己憋死那样,“呼吸”是由脑干中的自主神经控制,不由主观意志而转移,心跳也是同样。停了就是停了,死了就是死了,哪有将自己心脏剖出来还有能活跳跳地继续换命流程的道理?这不是幻了么?
知道不可能。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徐行仍不由心生疑窦。然则,寻舟却像头一回听见这三字似的,怔了一怔,下意识道:“那是什么?”
很好。不是“我不会”,而是“那是什么”。徐行的眼睛自他眉眼一寸一寸掠过,没察觉出一点他那撒谎时的小动作,于是无事道:“没事了。我就随口问问,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听名字很厉害呢。”
她灌了口茶,正打算和寻舟说一说接下来的动作,腕间却接连不断发出来几声鸟叫。
有人给她发灵信了。徐行一看,径直忽略掉庄乐山对她和她全家乃至玄素的亲切问候,是六道的新情报,让她一个时辰内来鬼市一趟,过时不候。
徐行:【又逮到什么人了?】
六道:【你素未谋面的难姐难妹。人被我扣这儿了,不白留,把我要你找的人名字给我。】
徐行不是很激烈地挣扎了一瞬,想到了悟那抡起佛珠虎虎生风的肱二头肌和身后带着的数十个铁塔武僧,还是毫无负担地将其打包卖了:【了悟。】
六道评价:【名字不错。】
这哪里不错?少林里面了字辈的好歹几百个吧,不如夸他头型不错。
“……”
这回去鬼市已是轻车熟路,仿佛回了自己家。六道正翘着二郎腿点烟斗,唇间云雾飘散,见她进来,烟柄在旁边一敲,道:“喏。”
不用她“喏”,徐行也知道是谁了。地上正失魂落魄坐着个女修,眼睛鼻子红成一块儿,一张嘴哑成烟鬼了,看这模样,少说连着嚎了三时辰,现在终于镇定下来了。
徐行一打眼便看见她掌心那朵红花,霎时很稀罕地“唷”了声,把自己面纱扯下来,一副街上撞衫的惊喜样子,嘻嘻道:“这么巧?我还剩三天,哇,你只剩一天了,这么牛!”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这么巧?我三百买的,哇,你一百买的啊,这么牛!”。
犯贱立竿见影,女修:“哇啊啊啊啊啊啊!!”
六道被魔音灌耳了几个时辰,现在更是险险才忍住要脱口而出的脏话,拧眉道:“我的天老娘!您比老鼠还能吵,能不能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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