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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悠悠道:“那自然是要问,剩余那些破戒僧是怎么将此事圆过去的咯。家丑难堪,只要将那人分割出去不就好了,一概打成‘叛党’、‘间谍’,一切都成了。不过,我想最要紧的是,观空并不肯将那东西交还到他们手上吧……”
现在来看,这的确是个正确不过的决定,若是交出去了,恐怕现在少林早就改朝换代、喝酒吃肉,说不定娃娃都要满地跑了。
“我明白了。”徐行忽的道,“所以,你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六道又抽了一口烟斗,眯着眼道:“实话说。你觉得我当时在干什么?我能在干什么?我是灰族,难不成我当时是善心大发一路护送观空去西天吗?西游记里唐僧后边都只跟了猴和猪,要老鼠做什么也太强人所难了。”
徐行懂了,她当时或许真的跟着,只不过是瘾犯了,想偷东西。看来这是同好,相见恨晚,还是不追问了吧。
“多谢。”徐行起身,准备离开,想起什么,并起二指,将她的烟熄了。六道说:“慢走不送!”徐行想了想,还是回首,道:“再赊你三个问题。”
六道:“行。拿什么换?”
徐行:“鲛珠行么?我有一筐。”
六道:“豪气!来来来。”
“其一。”徐行问,“穹苍上任掌门,叫什么名字?”
六道:“法华。”
“其二。”徐行再问,“穹苍上上任掌门,叫什么名字?”
六道:“曦真。就这么简单?还是你想问的不是大掌门,而是掌管阵法的是哪一个?若是后者,我真不知道。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
“嗯?不是。已经够了。”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徐行方才顺嘴说了三个问题,还差一个,于是她摸着下巴,问出了一个自己隐隐有些困惑的问题,“你这稿子什么都收,为什么唯独不收师徒?难道你有一个非常恐怖的师尊?”
这是合理揣测。毕竟有人看作品,是会忍不住联想到现实的。徐行一看师徒,自己当师尊还好,若是要她跟前掌门发生一些什么,那真是想都不敢作想,吓得寒毛直竖,悚得屁滚尿流。至于玄素,更是算了。她连孝顺之情都过于稀薄,何论其他。
“没什么,就是没趣。没新意。千篇一律,懒得看。“六道瘫着挥挥手道,“但凡是师徒,就必然要花一大堆笔墨写什么前世今生,什么爱恨纠葛,最终目的就是让师显得没那么师,徒显得没那么徒,然后才终于可以开搞了。浪费字数,浪费钱,无聊的很。若是我,真喜欢,管是师傅还是徒弟?废那么多话干甚,放嘴亲上去就是了!”
徐行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
阎笑寒等了半天说不上话,自己去外边找别的鼠玩了。寻舟则是百无聊赖地在旁边等着,一看便没有在认真听,此刻终于抬眼,莫名忽的给了六道一个眼神。
离开鬼市,又是一片风轻云净,路边时常有穿着僧袍的僧人拔足而奔,面色肃然,而墙角招幡上,也已贴上了通缉令,一张肃然正直的青年面孔印在纸上,被露水打湿些许,眼睛的边缘有些模糊了。
有人路过停步观视,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真是多事之秋……”
“听说昨夜少林又封山了,不进不出,一点声响都没有。可怕得很!”
“那几只蛇妖好像真的在帮忙。昨日还将假冒杀人的那几个市井混混给揪出来押送去衙门了呢。奇了,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不是说圣物被卷走了吗?这小伙子,看着真是人不可貌相……”
“管什么圣物不圣物的,跟我们有何关系?拿了降魔杵能捣面吃吗?走了走了,做工了!”
阎笑寒跟新交的好朋鼠告别,又拎着大包小包,和徐行寻舟二人同行,有些茫然地走在大街上。
他问:“徐行,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嗯,你的话,当务之急是要把小将找回来。”徐行道,“瞿不染和徐青仙暂时有自保的能力,真遇上了也可一战,赢不赢的另说,好歹都能全身而退。若是她遇上了,就不妙了。”
阎笑寒懵道:“遇上谁?”
徐行停步,寻舟却迟了半步才停,两人险些撞在一起。往日里徐行停他便停,从没有这种刹不住车的状况,徐行刚想问,你在想什么,便想到方才那过于精彩的手稿内容,可能对一个陈年大童子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了。她于是正色道:“其实人族很少那样的。不要误会了。”
寻舟盯着她,道:“正常的人族是怎么样的?”
“我怎么知道怎么样?难不成别人做事的时候我要在床下面趴着吗?这样会被抓的。”多大的人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怎么搞的第一天知道一样,徐行掠过他的问句,径直道,“好了,大差不差了,就是那样。此事之后再提,先把你的东西放出来吧。”
寻舟颔首,指尖的蓝花再度轻轻飘出,向前飞去,似在指路。
阎笑寒本还没懂,想到什么,忽的惊道:“你说的是……封玉?!”
“找了悟难,找她倒是方便。”徐行看向远方,静静道,“这种心里灌墨水的人,决定要不要杀人就和吃面条一样简单。”
第118章 倒霉蛋稳定发挥
#118
蓝花如纸,在三人面前幽幽指路。
阎笑寒看得实在瘆得慌。因为这看上去虽是花的形状,然则不管是飘动的方式、还是它的路线,都跟中元节烧的满天飞的纸钱没有什么两样,也太不吉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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