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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恼恨。

  “你也不想一想。”徐行嘻嘻道,“我一个使剑的,哪会带暗器?就算带了,也没学过该怎么用啊?”

  蛇妖怒道:“贱人!”

  不得不说,毫无杀伤力。威力堪比六长老的小兔崽子。徐行并不理睬,剑尖生花,又是疾风落雨般的剑气横扫,又忽的指道:“小心了,暗器!”

  蛇妖头也不回,恼道:“你以为我……”

  话语未落,他便感到自己右脖颈处一阵尖锐剧痛,震怒转头,才发现那竟然是十几枚竹叶,边缘深深嵌在他皮肉中,宛如剑锋,霎时,鲜血狂流。

  “我可没骗你。”徐行遥遥一指,山谷间所有落在地上的竹叶倏地如被狂风卷席,冲天而起,停在空中,尖端朝向它,像一道小型剑阵,她嘲讽至极地笑了一笑,道,“不用带,也不用学——去!”

  唤竹为剑,看似简单,却是多少剑道之人究极一生也做不到的事,她的确是天生逸才。

  蛇妖暴怒间,身后之人终于开口了,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却又带着缓缓的绵意,听着甚至有些黏腻了,让人背后发麻:“你为何不想想,她这般戏弄你,却不杀了你,是为什么?”

  “第一,她已中毒,行动只会越来越迟钝,她杀不了你。”那狐妖用一种颇为奇异的眼神注视着她,似乎她才是那个怪物,“这毒雾是蛇毒所制,天下剧毒难左其右,寻常人呼吸间便蔓延到心脏,即刻毙命,即便是修者,也不过是能多支撑个一时半会罢了。竟然还能撑着与人相斗,我真想剖开你的身体,看看你的心脏究竟是什么做的?”

  “第二,她要拖延时间,让这些人脱困。”狐妖又困扰道,“说实话,那些人死不死活不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一开始便只要你一个人……不过,为了让你配合一些,我直说吧,这附近地势中,能不被毒雾侵染,又能藏人的地方,只有一个,就在那边的虎丘崖上,离城镇也比较近。你们的援兵来了,第一时间便会发现。”

  徐行又吞咽了一下,满嘴的铁锈味道,让人想呕,她想得到,现在一咧嘴,肯定连牙齿都红了。

  还真是有备而来。

  他知道,徐行最先考虑的定然是那群人的安全,别说只有一个能藏人的地方,就是没有,徐行也要硬开出来一个地方将他们放进去——如果这群人一开始便死了,或是毒发不治了,她未必会伤成这样还无计可施,正是因为他们活着,还半死不活,所以徐行就算明知道脚下是陷阱还是得硬着头皮踩进去。

  唯一的变数,就是寻舟。

  寻舟是鲛人这件事,无需穹苍之人也可以知道,但鲛人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恐怕天下知道的人寥寥。妖族反叛者想联合鲛人族已很久了,是以他们不敢对寻舟轻下杀手,徐行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他们还不知道寻舟当质子的根本缘由,也暂时不知鲛人的天赋,否则今日真的要倒血霉了。

  就算这次不知道,下次也会知道了。不过,先度过这次难关再说以后吧!

  她不会死,就算被带走也不算什么,只是……寻舟……

  胸前一窒,徐行抽出一只手揉了揉心口,然而怎么也揉不散那被人揪着一般的窒息感,手肘处血管已经泛出了一种诡异的青蓝色,看来毒已经将她身体内部破坏的差不多了。她摇晃两下,看了眼足下两步处还昏迷着的书生,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想大叹一声:“多谢你!但果真我们不合适,百无一用是书生!吾命休矣啊!”

  剑自手中滑落的前一刻,徐行余光瞥见一团巨大的蓝火自下而上,扑天而来-

  再醒来时,徐行头疼欲裂,只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一直在自己脸上额上摸来摸去,越来越焦急,她睁开眼,寻舟紧紧抿着唇看她,昏暗视线中,他眼底一瞬光亮,好像有什么就要夺眶而出了。

  “师尊。”寻舟哑声道,“你醒了。”

  她只是短暂昏了一下,才过了有没有半杯茶的时间啊?这么短的时间,都不够一个人死的,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哭要哭的,徐行有些迟缓地转动了一下眼珠,轻轻拍了拍他靠得很近的脸安慰,问:“那些人?”

  “送出去了。”寻舟答得很快,颇有种不想让徐行继续追问的意味在,“毒,怎么办?师尊还痛吗?”

  徐行想摇摇头,然而就是这一动,她才发现自己唇间衔着寻舟的食指,他一直在放血,短短时间内,自己口中就已经积满了他的血。徐行心道,早就说了,你的血对我没有用,治愈没有用,自然解毒也不会有用,这是病急乱投医……

  她要说话,就得先把口中的血吐掉。不知怎的,徐行还是没有吐,将这没有用的血咽了。她想说自己没事,但呼吸间,又是胸口剧痛,偏头重咳起来。

  寻舟吓到了。是真的吓到有些手足无措了,他重重抓住她的手,手心一片恐慌的凉,还在不断颤抖。

  徐行捂着口唇,开始观察这附近的情况。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狭小的洞穴。看上去是山壁间哪种猛禽飞禽的巢穴,开凿的并不深,还有些兽类的白骨带着腥臊味堆在角落,石上有被暴力清除的痕迹。

  看得出来,寻舟方才用了他的天赋,强行将她带到了这个本被掩埋的兽巢中,然而,他无法进行距离太远的移动,这个巢穴还处在山谷的边缘,毒雾无孔不入,现在已经浓厚到了空气都变成了灰黑色,唯一的解药就在她身边,但是对她没有用。

  太狭小了,两人蜷在内中,声息相闻,别说站着,就连坐着都无法挺直腰。唯一庆幸的是,深倒是挺深的,那书生还昏在那,平躺着,宛如一具尸体。

  等等,不会真的变成尸体了吧?

  徐行艰难地伸手去探了一下,奄奄一息,暂时还没死。不过,只怕他没死,自己又要去死一死了。

  她心中不由生出些焦躁来。

  ……除了那时亭画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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