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何处都稀奇了。
此处似乎取了个群山中最为广阔的盆地,抬眼向上看,皆是斜刺向云中的高大山脉,崎岖诡怪,若是一直盯着,竟会有种这群山
下一瞬便要轰隆崩塌、朝人面上沉沉压来的错觉。
多山、多石、多尘土。却无果、无花、少溪河。哪都光秃秃的,映着烈阳,偶然夹缝里长根草,也都是枯枯的黄色,杆儿细的一折就断,放眼望去,最绿的是胡十三的脸,更别提能看到什么花了。
“是不喜欢种花,还是种不活花?”徐行顺手挖了点土,只感觉这土都快像沙了,嘶了声道,“看来是后者了。”
不过,也不应用人类的审美的揣度狐狸。人觉得美,狐不一定觉得美,这样光秃秃的山住的舒服就好,管它有没有花呢。
众人皆死鱼眼看她:“……”
徐行不解:“又怎了?”
“你能不能不要看到什么就摸一下戳一下的?那是别人家门口。”将火大道,“你把人家门牌掘歪了,没发现吗?”
果不其然,徐行一垂眼,看见的便是旁边一小洞窟中,一对碧绿狐眼幽幽看她,附近一块写着“一百六十二”的小木牌就这样凄凉倒在地上。她赶忙连声抱歉,将木牌插了回去——插完之后更歪了。
“……”
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阴暗窥视的狐狸,这一双眼,那一双眼,举目上下无一狐主动出来打招呼,时不时嘴角嗡动,似是在说些什么,有种挥之不去的森冷之感。虽然徐行完全听不懂兽语,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胡十三终于缓过来了似的,脸没那么绿了,只是还是离她远远的。徐行发觉了,特意从远处绕过去堵在她跟前,笑眯眯道:“敢问?”
胡十三浑身的皮毛都绷紧了:“……你要说什么说便是!”
“有必要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客人来家里,主人这样态度可好吗?”徐行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剧情,莫名道,“我是想问,其他四大宗的人来了吗?”
无极和穹苍的人都在这了,尚有四宗。不过,也可去掉一宗——少林应当是不会来此的,他们自家事都还没解决完,也很少插手其余族类事宜。
倒是昆仑和峨眉会不会有人到此还有待商榷,当然,还有瞿不染所在的白玉门。
“谁请你来了吗?”胡十三此前恨不得说半句藏半句,现在却是老实不少,一副压着火气又不得不说的模样,好像有谁逼她似的,道:“少林无人,白衣三人,峨眉一人,昆仑二人。后两者已到,白衣门的尚在路上。”
看来她名字排序如此靠前,应当也算是个小执事,和族内常有交流,对诸人动向了如指掌。
将低声道:“你问这些有什么用?”
“当然。可以说是关键也不为过。”徐行摸着下巴道,“来这里不算容易,也没有什么不得不来的必要。往常,只要六大门有一门到来以作监督,其余宗门便不必再来了。现在却不约而同来了五门,是想做什么呢?”
总不可能全是来送信的吧?族长闲着没事交这么多笔友的吗?他叫谈紫,又不是叫李华。
……
越往内走,便越是热闹繁华,逐渐有了绿洲,与绿洲之上装饰虽粗犷却颇有特色的石城建筑,也能看见时不时掠过的人形或是半人形了。
就如同一个人学外族语言一般,学得再如何精通,也终究没有用母语自如。妖族修为高了自可以用人体,但肯定没有用本体舒服。所以,大部分妖在没有什么需求时会只变幻一部分——就是徐行此前在庙前看到的狐头人身样了。
同理,人也可以化为动物身。但一般除了有特殊癖好的,没什么人会这么干。
纵使可能身陷敌阵,必须警惕,但从未见过的异域风情仍是太吸引人,诸人如走马观花,林郎逸路过一石碑,看到上面刻着一串尾巴长长卷卷曲曲的狐族文字,不由发问:“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阎笑寒略懂一些这种语言:“这是一首情诗。”
“把情诗刻在石碑上,经历千万年也不变的心意,果然狐族颇负浪漫盛名!”林郎逸又好奇道,“那,这首诗主要写了什么?”
“若是要用人族语来说……”阎笑寒难得地犹豫一瞬,干巴巴道:“爱你爱到揉揉你,想要一口咬死你?”
众人:“……”
将凉飕飕道:“我说了吧。你们还不信?”
队伍一侧,徐行罕见地有些分神。她向来不是一个多疑的人,自从进了腹地,却总感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黏连在自己身后,甩也甩不开。她本以为是徐青仙,但大师姐已然被满地石头弄混乱了,谁跟她说话都“我累”……这地方又开阔到根本藏不下人,所以,究竟是谁呢?
不过,这视线并无恶意。但,无恶意不代表就可以忍受,被这么“事无巨细”地盯一路,也是她面皮厚,换个人来,怕是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了!
神通鉴:“我怎么没感觉到?”
徐行难得没与它插科打诨,而是向前踏了一步,站到了附近最高的一块石头上。
“……”林郎逸道,“她是干吗?”
“谁知道!”小将没好气道,“和她出门,要么走一段人就没了,不知道飞哪里去。要么就手欠,被老鼠夹给夹了也不知道疼。要么就是莫名其妙站到很高的地方去。嫌自己少长了个脑袋看得不够远么?”
徐行闭目,苍蓝穹顶,漫野石沉,只有遥遥传来狐类呼唤同伴的声音。寂静又喧闹。
她再睁眼时,背后寒光顿出,一道剑气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