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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阿缠,轻声哄着她:“我先送你出去好不好?”

  阿缠摇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听话。”

  阿缠依旧只是摇头,无声地看着他,她的眼睫还是湿润的,眼眶泛着红,她乞求的看着他,目光柔软又哀伤。

  在这样的目光中,无论她想要做什么,白休命都舍不得拒绝。

  最后,他只能妥协:“好吧,你可以留在这里,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好。”阿缠听话的点点头。

  当白休命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阿缠身上的时候,那巨大的尸骸虚影已经逐渐缩小,最后只浮现在祭坛中央。

  大祭司对白休命道:“现在可以去祭奠西景大人了,将阿缠交给我吧。”

  白休命略有些迟疑地松开了手,让大祭司扶住阿缠。

  大祭司握着阿缠纤细的手腕,她的手略微有些粗糙,却很温暖。

  白休命走上前,来到祭坛边缘,然后取出一个酒壶与两个酒杯。

  酒杯一左一右被摆在地上,他拿起酒壶,从里面倒出酒液,将酒杯斟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

  白休命拿起右边酒杯,手中的杯子微微倾斜,酒液溅落在地。

  “晚辈白休命,代家父白煜来送前辈一程。”

  他敬了三杯酒,才将空掉的酒杯放回原来的位置。另一边的酒杯中,酒液微微晃动,映着天穹。

  阿缠注视着白休命的背影,她一早就知道,白休命是代替明王来祭奠一位友人,却从未想过明王的友人会与自己有关系。

  原来那一日在上京,大家说响了大半夜的雷声是因为阿爹,她以为和她无关的陨落的五境是阿爹。

  那时候的她在沉睡中,什么都没听见,

  阿缠忍不住想,自己和阿爹,大概真的没有父女缘分。他离世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和阿绵呢?是不是,从未想过要将他的消息告诉他的女儿们?

  应该是的吧,如果不是自己找过来,或许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消息了。

  如果阿爹已经不在了,那么阿娘呢?她……还在吗?

  阿缠陷入了自己的意识中,直到白休命结束了简单的祭奠,起身朝她走过来,她的眼中才多出了几分灵动。

  白休命将阿缠从大祭司手中接了回来,单手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中。

  阿缠环住他的脖颈,扭头看着祭坛的方向。

  那道尸骸的虚影已经变得很淡了,它很快就要再一次深埋地底,不见天日。

  “我们回去?”白休命微微仰起头,看着阿缠。

  阿缠恋恋不舍的目光从虚影上收回,大祭司走在前面,白休命抱着她跟在后面。

  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阿缠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那里已经见不到方才的尸骸虚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祭坛,带着几分萧索。

  那里埋葬着故去的时光。

  回程的路上,阿缠便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她靠在白休命怀中,在颠簸中竟然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昨日歇息的屋中,而是躺在圆形木床上,四周垂下的床幔带着明显的巫族的风格。

  她从床上坐起身,这才注意到身下铺着的是黑色的兽皮,和之前在大祭司那里见到的一样。

  “你醒了?”声音响起的同时,脚步声也响了起来。

  大祭司从楼下走了上来,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

  她走到床边,将汤药交到阿缠手上:“你情绪起伏太大,对身体不好,这是定神的汤药,趁热喝。”

  阿缠接过药碗,汤药应该晾了一会儿,温度正适宜。她仰起头屏住呼吸,将一碗汤药都喝了下去。

  喝完了药,将碗还给大祭司,然后换来了一个青色的果子。

  大祭司对她说:“我们巫族的孩子每次生病,家中长辈都会寻来果子给他们吃,快尝尝吧,很甜。”

  阿缠拿起果子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果子不大,几口就吃完了,口中汤药的苦涩味道也消失了。

  阿缠这时才开口问:“大祭司,白休命呢?”

  大祭司笑了笑:“回来的路上,你看起来不太舒服,他就将你抱到了我这里,原本一直在你身边守着,我嫌他碍眼,就让列江拉着他去帮忙布置祭坛了。”

  白休命原本是不想离开阿缠的,不过大祭司说要给阿缠祈福,不能让人打扰,祈福之后阿缠的身体会比之前更好。

  他原本就一直很在意阿缠的身体,虽然最近看着好了很多,但今日她的样子还是让他很担心。

  巫族的许多手段,虽然神秘,却也十分有效,说不定真能让阿缠的身体有所好转,于是他便妥协了。

  阿缠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说白休命碍眼的,真是嫌弃得明明白白。

  既然白休命不在,阿缠终于想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大祭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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