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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耳环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流苏腰佩更添几分灵动。

  七娘子看得目不转睛,若不是正在相看未来夫婿的场合,她真想冲过去问问这些精致的首饰衣裳都是在哪家铺子置办的。

  第102章 相看成功

  苏合香第一次清晰地看清七娘子的全貌。

  七娘子身量修长,比苏合香和大妮高出大半个头。苏合香暗自估量着:自己和大妮约莫一米六的个头,在女子中已算中等,而七娘子怕是有近一米七。铁柱一米八,两人站在一起时,还是很般配的。

  细看之下,她的身形匀称得恰到好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抹了层香粉,

  一双凤眼顾盼间神采飞扬,鼻梁高挺的,唇锋明显,她的脸型偏方,配合着她的身高,不笑时有些端庄严肃。但当她展颜一笑,右颊那个浅浅的酒窝便悄然浮现,顿时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今日她梳着时兴的同心髻,发间一支银鎏金缠枝梅花钗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耳垂上一对小巧的珍珠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这两样首饰都不便宜,李屠户家的家底还是有些殷实的。

  她身着水红色交领褙子,衣缘上精致的暗纹若隐若现,下配月白色百褶罗裙,腰间悬着的香囊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苏合香对这个儿媳妇人选很是满意,暗自点头。七娘子举止大方,身上带有商贾之家的精明干练,与铁柱那憨厚老实的性子倒是互补。

  “这琼林苑的花开得真好,”李夫人适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手持团扇轻摇,目光在花丛间流连:“听说今年新引进了好些南方品种?”

  “正是呢,”苏合香顺着话题接道,脸上挂着笑容:“方才我家巧云还问起这些花名,我们北地人倒是少见。她朝花丛方向指了指:“您瞧那株,听说是从广南东路运来的素馨花,香气清雅得很。”

  两家女眷就这样借着赏花的话题渐渐热络起来,边说边沿着**缓步前行。大妮则乖巧地站在母亲身侧,时不时为众人介绍几句花卉知识。她声音轻柔,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偶尔接话也是言简意赅,既不失礼数,又显得稳重可靠。铜柱和小妮也老老实实地跟在大人后面,偶尔交换个眼神,却不敢造次。

  春风拂过,月池亭边的花枝轻轻摇曳,暗香浮动。媒婆见气氛融洽,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心想这门亲事看来有戏。她悄悄瞥了眼落在后面的两个年轻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铁柱和七娘子渐渐落于人后几步。铁柱只觉得手心冒汗,不敢多瞧七娘子,只好眼神瞟一下就赶紧收回,他高大的身躯此刻显得格外笨拙,连路都不知该怎么走了。

  七娘子见他这般模样,心中觉得好笑,便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叫铮远吗?”声音爽朗。

  “嗯!”铁柱应了一声,不知为何,脸一下子红得像块红布,连耳根都烧了起来。他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七娘子在家虽说不必亲自操刀卖肉,但见惯了市井百态,自然比深闺中的小娘子们大方许多。

  见铁柱这般腼腆,七娘子只好又挑起话头:“你家是新搬来汴京的啊。”

  “嗯!”铁柱还是只蹦出一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七娘子心中暗想,这人怎么如此木讷。她眼波一转,换了个话题:“去过瓦子没有?”

  铁柱摇摇头,总算多说了几个字:“没有。”

  七娘子眼睛一亮,便给铁柱介绍起来:“新门瓦子里清明节有新增加的傀儡戏,还有相扑表演呢。”她边说边比划,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那些傀儡做得可精巧了,会翻跟头、会跳舞。新门瓦子就离我家两条街,我想明天和嫂子去看看。”

  “那、那、”铁柱想开口说要不要自己陪她去,又感觉这样说会太轻佻了。

  李夫人察觉到自家闺女在后面和苏家大郎说话说得热闹,手肘轻轻捣了下身边的儿媳妇。儿媳妇会意,不动声色地落后两步,一把拉住小姑子的衣袖,低声道:“七娘,别走散了。”说着将她拉回了女眷队伍中。

  七娘子回头看了眼铁柱,见他仍站在原地发愣,忍不住抿嘴一笑。铁柱见她笑了,更是手足无措。

  走在前面的苏合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与李夫人相视一笑。

  琼林苑里的游人大都是像他们这样的妇人带着家中待字闺中的小娘子在赏花游玩。

  彼时对面的金明池正锣鼓喧天,龙舟竞渡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那边人山人海,看热闹的百姓摩肩接踵,欢呼声此起彼伏。许多讲究体面的夫人不愿去与百姓们挤作一团,便都转而来到了这清雅的琼林苑中。

  走到牡丹亭时,正巧前一波赏花的客人刚离开,亭中石桌空出了位置。苏合香眼明手快,连忙招呼众人入座。她将大妮挽在手上都食盒接过,掀开盖子,里面整齐摆几样点心,雪白的桂花糕上点缀着新鲜的黄色桂花,还有翠绿可人的青团、酥脆的米花糖和几样蜜饯果子。

  “李夫人请随意尝尝。”苏合香笑着将食盒往李夫人面前推了推。李夫人含笑点头,用帕子垫着取了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赞道:“这桂花香得正,甜而不腻。”两位嫂子则各自取了青团,小口品尝着。

  七娘子目光在食盒中逡巡,最后被那米花糖吸引了注意。她拿起一块,用团扇半掩着面,小口小口地品尝着。

  这米花糖甜中带着淡淡的米香,确实别致。若不是正在相看的场合,她真想问问这点心是在哪家铺子买的。

  她家虽说是杀猪匠出身,在那些官宦人家眼里算不得体面,但架不住肉铺生意红火,日子过得比那些小吏还要宽裕。

  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孩,从小在吃穿用度上从未受过委屈。几个嫁进来的嫂子也都明白这个小姑子迟早要出嫁,自然不会与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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