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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场内很快进来四五个人,一个男生在中间,捂着脑袋,看不清脸,只知道头发齐耳,耳垂上挂了个黑色十字架耳环。

  “谁砸的嘉哥?”那群人中有人问。

  壮实男孩在见到他们立刻怂了,指着梅盛,说:“他他他,我亲眼看见他把球丢出去的,他是故意的!嘉哥,不好意思啊。”

  被称作嘉哥的男孩——也就是捂着脑袋那位——摆了摆手。

  壮实男孩和他的同伴赶忙离开。

  嘉哥,梅盛笑了一声,好幼稚。

  嘉哥的朋友听见,围了过来:“你笑什么?你用排球砸了我们嘉哥,不道歉还搁这儿笑什么呢?”

  梅盛说:“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嘉哥……噗嗤。”

  周围人:?

  那个嘉哥放下手,眼圈泛红,看向梅盛。

  梅盛的笑僵在脸上。

  他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又白、又漂亮、眼睛是泛着水的、微微往下的,五官冲击很强却又看着给人一丝柔和的感觉。

  梅盛从那时起,明白了自己是喜欢男生的。

  “你还挺厉害的,”嘉哥揉着头,朝他走来,“能从那么高的墙把排球抛过来,砸在我头上。”

  梅盛感觉很热,拉了拉运动衫,真挚地说:“对不起。”

  嘉哥在他面前站定,目光被他耳下的东西吸引。

  梅盛下意识往后偏了偏头,不想他看见自己断腿的眼镜。

  但嘉哥还是看见了,他抿着嘴想了会,说:“算了算了,看你也不容易,下次注意点儿啊。”

  莫名地,梅盛听见这句话很失落,他希望嘉哥来找他麻烦。

  但嘉哥还是走了,一转身,梅盛闻到了一股香气,很淡,是梅花的味道、梅花盛开时的味道。

  梅盛的心再次狂跳起来,好像命中注定一般。

  这位嘉哥并不难找,长成这样放在人堆里谁都能一眼认出。

  此外,梅盛还动用一点家里的关系。

  高嘉璈,比梅盛小一届,学文科的,父亲是作家,母亲是京剧演员,家庭和睦友爱。

  兴趣爱好:打跆拳道(但力气不大,很一般)唱歌(被誉为楼道歌手)

  成绩:数学奇差,年级倒数。但文综和语文英语很好,稍微拉回来一点。

  梅盛叹了口气,关上计算机,觉得自己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想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

  于是,梅盛每天中午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学校,拿书在走廊外读,眼睛却不住地往楼下瞟。

  高嘉璈总是在13:58分出现在教学楼下,然后一路飞奔,有时候嘴里还叼着面包。

  梅盛会想,一边跑一边吃东西,对胃不好。

  偶尔他会去高嘉璈所在的楼层瞎逛,遇到在走廊打闹的高嘉璈后,就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几分钟,见到楼梯又离开。

  哪怕几分钟,他也很满足了,那股梅香味足够在他鼻尖萦绕许久。

  不但嗅觉,梅盛的听觉也变得灵敏,对于高嘉璈每一句话都很在乎。

  梅盛渐渐发现,同学们喜欢高嘉璈或怕他,都是因为他自己帅且能打,不是因为他背后的父母。

  这在圣华中学很少见。

  而且高嘉璈基本可以做到对圣华中学所有人一视同仁,无论是校长还是老师、富家子弟还是寒门学子。

  这别说在圣华中学了,连梅盛自己也没法有这样的平常心。

  原来,美丽的皮囊下不一定是一颗黑色或白色的心,也可能是一颗透明的心。

  高嘉璈偶尔会去打篮球,很多女生挤在场边,梅盛进不去,只好站在回廊中看。

  风吹落一片枯叶,砸在梅盛的校服上,梅盛拨走,枯叶又随着风飞到篮球场,被高嘉璈的篮球砸碎。

  梅盛本以为他们就这样了,直到一天夜里。

  值日是一个组的事情,梅盛是组长,但没人听他的,晚自习结束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了,教室只留下梅盛。

  他叹了口气,拿着拖把朝盥洗室走去,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高嘉璈双手杵在洗手台上,晕乎乎地站着。

  高嘉璈听见声音,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黑发从他的耳后落下,遮住一小半的脸,显得清澈又美艳。他哑着嗓子说:“水呢?我要难受死了……”说着,东倒西歪地朝梅盛走来。

  梅盛丢开拖把,一把接住他。

  清淡的梅香味瞬间缠住自己。

  高嘉璈不安分地在梅盛怀里乱扭,嘴里念叨着些什么:“大柳,我再也不和你们喝酒了……我想喝水,南南,给我拿点水来……”

  梅盛抱着他,感觉脑子宕机,听他想喝水,说:“我去拿。”

  说着,让高嘉璈靠在墙上,正要走,手腕被拉住。

  梅盛回头,碰到高嘉璈高挺的鼻子,近在咫尺,呼吸都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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