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安垂下眸子,淡漠道:“母亲多虑了,如安从未想过伤害小姐。”
“你最好如此!”秦沐秋狠狠瞪了她一眼,瞥过脸不看她。
阮如安自知继续留下只会招人嫌,便将手里的香囊放下:“小姐在宫中对如安不吝相助,小姐不堪蝇虫叮咬,这是如安缝制的驱虫香囊。”
说完自顾自地将香囊放在桌面上,随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阮倾禾僵在原地,心底的恐慌像是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即将将她吞噬入腹。
不对,剧情变了,秦沐秋为什么离府?是她一个人走还是全家都走?
“娘亲……”阮倾禾刚想问,却被秦沐秋沉着脸挥手打断。
她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冷硬,忙整理情绪,扬起一抹笑来:“倾倾听话,这几日陛下特许倾倾住在将军府,娘亲带你出门玩好不好?”
阮倾禾眼底很快蓄满泪水,挂在茂密的睫毛要落不落,瞧着楚楚可怜,“娘亲你要走吗?为什么?”
秦沐秋见女儿落泪,心疼的呼吸都带着痛意:“倾倾……边关有坏人来打我们,需要娘亲和外公。”
秦沐秋在嫁人之前一直跟着秦夷公征战河山,是东昭国鲜有的女将军,她因生了阮倾禾之后,便辞去了将军之位,为的就是好好抚养唯一的女儿长大。
却在此时她封郡主之后,贸然离京?
阮倾禾望着秦沐秋的眼睛,便知道她已下定决心:“什么时候走呢?”
秦沐秋感觉喉头被哽住:“送倾倾去行宫之后。”
“什么时候回来?”阮倾禾说出这句话已经泣不成声,虽然她过来的时间并不长,这一个月多的时间,秦沐秋对她实在是称得上万般好,她当真舍不得。
秦沐秋颤抖着嘴唇,开合反复,也未说出个答案,最后笑着抱住她,透亮的泪珠顺着细腻的脸颊缓缓滑落。
“等倾倾,想娘亲了,娘亲就回来。”
等秦沐秋把阮倾禾哄好,已经是后半夜,这一天实在是够累的。
秦沐秋还需去与秦夷公商讨离京事宜,静坐阮倾禾床边片刻后,悄然离去。
她前脚刚走,身后床上应当睡熟了的小奶团,缓缓睁开眸子。
“智灵。”
【铲屎官~怎么啦?】
“你都听见了吧?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东昭帝这是什么意思,封她为郡主,却要他家人离京?
她此次还帮他找到靖王大不敬的罪名,成功将他赶出去,竟然这样冷漠。
智灵幻化成真身,它脖颈上的羽毛如火团般将它缠绕包裹起来。
【铲屎官,你所在的是一个帝王权利至上的国度,他封你为郡主时,并未说收你为干女儿。这道旨意是趁府内主子们都在宫中,并且你还在昏迷时,宣读的。】
“接旨的是二哥吗?”
昨日去宫中哭诉的只有外公等人,沉稳冷静的二哥阮云壑并不在行列内。
【是阮如安。】
阮倾禾看过去,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阮如安?”
【对,铲屎官的外祖母前往西山取药,府内只有阮如安这位勉强称得上是主子的人在。】
【在你昏迷期间,阮如安曾以铲屎官的名义,去见东昭帝,言称您有事嘱托她代为传话。】
阮倾禾麻了,她是有多牛掰,能让人传话给皇帝听!
她疯了吗?
阮如安就那么讨厌她?她娘亲有那样的下场明明是咎由自取,为何还要迫使她们母女分离。
智灵解释完后,秦沐秋那恶劣的态度,以及东昭帝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智灵察觉到阮倾禾心中的情绪剧烈翻涌,它还是又多说了一句。
【这其实是陛下的治国方略,铲屎官被封为郡主,按理说可以住在本家,但你如今是陛下的干女儿,住在本家不合适。】
【而将军府位高权重,府中又有一位陛下的干女儿加持,哪怕你是侯府的嫡女,但外祖家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府,这是事实。】
阮倾禾猛地闭上眼睛,“所以,他派外公镇守边关?”
【对,其实这件事对铲屎官没有影响,你还能得到皇家保护,这不是好事吗?铲屎官为什么不开心呢?】
智灵不太明白人类的情感,这件事在它看来对铲屎官百利而无一害。
阮倾禾摇头,没做解释,但心中的不舍和愤怒让她脸颊都变得红了起来。
这是好事吗?
这能是什么好事?
突然就在这时,外头传出巨响,燕雀原本在静静听着屋内的交谈上,如今却被吓得四下飞散。
阮倾禾猛地坐起来,穿上鞋子往外跑,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樱桃和芭蕉吓得连忙追过去:“小姐!您要去哪!”
阮倾禾问智灵:“声音从哪里传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