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昨晚那点儿酒劲儿还没过?”
办公室里,梁海源环视一圈,看着手下几个交易员个个顶着黑眼圈,一副蔫头耷脑、霜打茄子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海源哥您就别逗了,昨晚谁还有心情喝啊?”
一个年轻交易员哭丧着脸回道,声音有气无力。
另一个交易员脸上也写满了委屈:
“您是不知道,一想到那事儿,我这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一晚上眼都没合上!”
梁海源心里跟明镜似的。
能让这帮平时胆大包天的小子吓成这副德行,除了昨天聚餐时,他们苏皓经理,扔下的那颗重磅炸弹,还能有谁?
那位爷,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宣布:要拿整整2.5亿!
玩!
短!
线!
2.5亿!
后面可是跟着足足八个零!
不是欢乐豆,是真金白银!
拿来玩短线!
这换了谁心脏能受得了?
“唉,都怪我嘴贱!当初就不该提那什么希腊危机……”有人开始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拉倒吧你,”旁边立刻有人泼冷水,
“就算咱们不提,以咱们经理那性格,他能放过这机会?八成早就盘算好了。”
“不是,哥几个……咱们经理……他是认真的?真要拿2.5亿去搞短线?”
最初抱怨的那个年轻人还是忍不住,
“说实话,咱们这个月,这个季度,甚至全年的业绩任务不早就超额完成几百遍了吗?按理说,现在不应该是集体放假、躺平数钱的大好时光?犯得着这么拼吗?”
这话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窝子。
按行规,交易部门,业绩任务一旦达标。
只要市场不是打了鸡血似的疯狂牛市,交易员们早就卷铺盖回家、享受人生去了。
谁还苦哈哈地在办公室里熬着?
江湖传言,交易员个个都是穿着西装的赌徒。
这话不假,因为他们骨子里都流淌着冒险的血液。
但外行人不知道的是,这帮家伙精明着呢。
业绩目标达成前,那是个个猛如吕布,在市场里横冲直撞,砍瓜切菜。
可指标一达标,“唰”一下,立马切换到贤者模式,瞬间就能变身岁月静好的度假狂魔。
毕竟,辛辛苦苦赚来的真金白银,谁会脑子抽了,冒着风险拿去打水漂?
“……咱们这位经理,跟普通人的构造不一样吧?”有人低声嘀咕。
“我看是传说中的‘野兽之心’。心脏是钛合金做的!”
“屁的野兽之心!我看他是出厂设置里压根就没装‘恐惧’这个情绪模块!”
“是啊!那不是两千五百万,是2.5亿!!整整两亿五千万啊!!!”
两亿五千万。
这数字,普通人别说亲手摸了,连想象它堆在一起是多大一堆都费劲。
更要命的是,这么大一笔资金,操作稍微激进一点,走位稍微风骚一些,第一关就得被交易所的实时监控系统死死盯上,警报拉满。
下一步,报告就得递到证监会,等着被请去“喝咖啡”。
这简直是在悬崖边上跳探戈,走位稍有不慎,踩过了那条看不见的监管红线。
一顶“操纵市场罪”的大帽子扣下来,怕是就得进去唱铁窗泪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经理大人,苏皓!
昨天还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地宣布了:
他要用这两亿五千万!
浪起来!
“你说!这种阵仗!谁的手能不抖!谁的心脏能受得了!”
“话说……经理还没来?”
“应该快了,他一向准时……”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开了。
“各位,早上好。”
苏皓,他们那位胆大包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经理,正迈着轻松的步伐,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瞅瞅人家那脸色!
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眼底连一丝黑眼圈都找不着!
显然昨晚聚餐后,是回家睡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好觉!
这与办公室里,一群因为担心这两亿五千万亏掉底裤而瑟瑟发抖、彻夜难眠、眼圈乌黑的“僵尸”们,形成了惨烈到令人发指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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