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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柜门。

  收拾的间隙,她听到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踏在木地板上,这脚步声好似也踏在她心口,震得她心弦一下下地,心底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想要去把衣帽间里挂着吊带睡衣的那扇门掩上,又想彻底地敞开着。

  她心底很矛盾,想让周禛看到她很性感、很可爱、很女人的那面,又想遮掩起来,不给他看到这些。

  走到楼梯口,周禛停下来,没再往前一步,鼻端袭过淡淡的脂粉甜香,是她的衣裳、被褥和化妆品混合在一起散发的气息。

  孟昭然目光停在他迭着青筋的手上。

  他手上拿着今晚要换洗的衣物。

  当她看到浅灰色棉质睡衣之间,夹着的那条男士内裤,似乎四角内裤中央还有一个大大的鼓包,她极其不自然地挪开视线,面颊迅速地滚烫,发热。

  这四角内裤中间的鼓包不小,万一穿上去,没撑起

  来怎么办?那应该会挺尴尬。

  她脑子像饮了酒,微妙地滑到某些事情上去。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周禛沉吟了下,“你用这个浴室,我用健身房里的那个。”

  她看向他的视线略有躲避。

  周禛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她那张KingSize大床上。粉彩印花床单上,印着一只只颈项修长,相互搂抱的火烈鸟,它们交颈而眠。

  他和孟昭然,也会如这火烈鸟一样,交颈而眠吗?

  或许不是今晚但在未来,他希望会有。

  孟昭然在衣帽间里挑了很久的睡衣。今晚上太保守的长袖两件套不适合她,太清凉的吊带裙也不适合她,她想要既保守又富于挑逗性的。

  虽然今晚上她不打算发生什么,但是,如果周禛身为一个男人,又是第一次被邀请进她的香闺,他要是不表示点儿什么,她会生气的。

  就像那句话:男人要微微一“硬”,才以示尊重。

  不硬不行,但硬过头了也不行。

  许是因为门外有周禛的缘故,孟昭然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

  镜子里蒙上一层水雾,朦胧地照出她妖娆的身躯。她四肢修长,身段完美,凹凸有致,傲人得很。

  打泡沫的时候她自己轻轻揉了两下,直到掌心被硬挺地硌着,心中掠过一点涟漪。

  如果这不是她自己的手指呢,而是周禛的?

  她咬着唇,止住要冲破咽喉的一丝轻吟,原始欲望的蓬发,让她觉得羞耻,觉得自己像是亵渎了某人。

  浴室外,周禛洗得比她快。

  此刻,睡衣包裹着他肌群微鼓的胸膛,既舒适又体贴。

  他坐在她的躺椅上,顺手从她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

  说是看书,他其实心不在焉,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浴室的水声上。

  水声淅淅沥沥,响了很久。孟昭然在里面也呆了很长时间,久到他澡都洗完了过二十分钟,她还没出来。

  他似乎能想象到,浴室明亮的灯光下,她未着寸缕的雪肤,她未曾允许他触碰的蜜地。

  然而这绮念只在他脑海中停留了一瞬。

  门把手拧开的一瞬,他从书后掀了掀眼皮。

  润透的清香侵袭他的鼻息,

  孟昭然一袭水红睡裙,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眸中雾气粼粼。她踩在羊绒地毯上,一阵沙沙轻响,他目光落在她脚上。

  很轻盈的一双脚,像踩在云端。

  十颗脚趾头有若贝母,蜷缩着,指甲涂着透明的甲油,泛着柔粉。

  “时间不早了,直接关灯睡?”孟昭然用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尽量自然地说,抑制着嗓音的颤抖。

  周禛没回答,目光落在她的枕头上。

  孟昭然顺着看过去,枕头上放着一只扁方形的礼盒。

  “打开看看。”他说。

  她心有所感,打开一看,里面果真就是那枚银簪。

  芍药花银簪静静陈列在黑色绒布上,流苏叮铃作响。

  所以,他还是把这枚簪子送给她了,她指尖轻轻抚过光滑明亮的簪身,想起周禛一定千万次捶打过它、为它流过汗,而她隔着簪身,触碰到他指尖,也算是另一种情形下指尖相碰。

  孟昭然弯了弯唇,心底有若被春风涤荡过。

  “给我的呀?”她扬着脸问,连刚洗完澡时的不自然都消却了不少。

  “不给你,那还能给谁。”

  沐浴过后,她肌肤格外白皙,好似白得透明。湿漉漉的乌发被她挽在耳后,露出的耳朵小巧玲珑,其上有一颗小痣。

  仔细一看,那不是痣,而是她用来戴耳环的耳洞,摘去了那些精致富丽的耳环后,她清丽得像一支雨中新荷,天然去雕饰。

  孟昭然托着那枚簪子,走到梳妆镜前,比划着,回眸朝他一笑。

  “我以为,你会送给你妈妈,或者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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