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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走,说清楚。”

  “什么叫‘丢人’、‘拿不出手’,什么又叫‘没面子’。”

  沈新月将她大力拽来身前,“江有盈,你把我当什么人,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想错了吗?”刚哭过,她眼眶隐隐泛红,眼神却倔强,“我只是陈述事实。”

  “可那只是你自己的看法!”沈新月真是百口莫辩。

  她其实不擅长跟人吵架,更多时候是有感而发。被误解,她想说不是,可证据呢?该从何说起。

  江有盈把她绕糊涂了。

  “谁瞧不起你,只有你自己,再说只要你自己满意自己,别人说什么都是放屁,根本不重要!”

  沈新月脸都气红,好冤枉。

  她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她什么为人,江有盈不懂?

  “那就是我小人之心了。”

  又开始,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神情,江有盈冷冷道:“是我自己瞧不起我自己,我不能放过自己,我不能当那些事完全没发生过,杀人的是我,关在看守所等法院判决的是我,坐牢的是我,出狱后答应给人家生小孩,就为了迁户口或者说霸占人家祖宅的也是我。”

  说出来,全说出来了,并没有好受多少。

  隐瞒不报还可以欺骗自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自信强大,可以修理一切,生活中无所不能,有自己的小院,过着都市牛马人羡慕不已的半隐居生活。

  实际呢?她跟十五那年的自己没差别。

  她只是一名逃犯。

  “沈新月。”江有盈很少连名带姓去喊。

  她手掌按压在心口,那似乎痛极了,气管里呛了辣油一样,吐不出咽不下,灼烧感几乎燎穿血肉。

  “有时我真恨不得去死,在你心中就只有伤心和遗憾了,所有恶迹被疼痛掩盖,如果你内心会为我的死有所动容的话,那些坏的都不记得,只有我的好。”

  “你说得对,我不自爱,我讨厌自己,恨自己。也不该奢望你能原谅我,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话至末尾,江有盈彻底哽住。

  说出来,她反而更坏了。为了挽回这段感情,她把自己血淋淋片得满桌都是,摊给她们看。

  “爱你让我感到痛苦。”她说。

  第75章

  ——“爱你让我感到痛苦。”

  沈新月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反应。

  当胸一拳?如遭雷击?

  她以为自己听错,这话该换她来说吧。

  是谁在痛苦,被引诱靠近,爱得全无保留,又被狠狠一脚踹开。不不,不止一脚,踹了好几脚呢。

  她也是真难踹,为摆脱她,累坏了吧?

  胸口剧烈起伏,面颊愤然滚烫,她听见自己太阳穴连带脖颈处血管的沉闷激跳。

  她一瞬不瞬看着她,目光死盯在她脸。

  那双脸上最典型,最有代表性的,是眼睛。

  江有盈有一双幽深复杂的眼,初遇时,冷冷戏谑,相熟后,柔情鼓舞,对峙间森然冷漠,更有此刻的凄苦、绝望,甚至是心如死灰……

  那眼中情绪,炽热充沛,是火可以带来温暖,也能将万物焚毁。

  其次是那张嘴,总能说出那么多气人伤人的话。

  她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对待感情反反复复,到底是谁在痛苦啊?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不假思索,沈新月上前两步,双手捧起她脸,恶狠狠咬住那唇。

  毒舌犀利,也会温言相劝,比石头还硬咬一口牙都崩掉,又花瓣一样软,甜美的蜜露诱使人贪婪汲取更多。

  喉中发出可怜的“呜呜”声,江有盈连连后退。

  穷追不舍,沈新月扣住她后脑,直到她后腰抵在厨房料理台边缘。

  这个吻可称残暴,也许是太过紧张,也太过突然,她忘记呼吸。

  沈新月不由想起她们的初次,在房间后面的小露台,帐篷里,她的胆怯瑟缩。

  那是她的初吻。

  事后,她小心翼翼求证,不是自愿,可以称之为初吻吗?

  沈新月回答“否”,教她如何在接吻时也能保持顺畅呼吸。

  爱与恨交织,情潮汹涌,短暂分离,腾出空容她喘息。

  她们额头相抵,江有盈大口喘气,双手握拳松松抵在她身前,被亲得脊背发麻,使不出力气。

  沈新月再度埋首,缴她舌。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防备的高墙久经细流冲刷,轰然倒塌,意志被点点蚕食,面前这具身体变得很重,几乎压垮她。

  站立不稳,江有盈身体虚弱至极,只是被迫承受索取,她的心终究背叛她。

  她很爱她,需要她,离不开她,放出的狠话真心也好,试探也罢,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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