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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什么玩意,吗啡?这玩意可不兴乱喝。

  沈新月纠正,“咖啡。”

  “拉菲。”老太太点头,“反正你记得去拿。”

  沈新月举杯,“谢谢阿婆,拿到了。”

  “行。”老太太点点头,“但我有一句得叮嘱,姑娘家,白天少喝点酒。”

  说完晃晃悠悠走了。

  沈新月笑得不行,也难为老太太还知道拉菲。

  所以,江师傅人呢。

  沈新月站在村口,东张西望。猜想她不定在那个角落监视着,或者说守望更为准确。

  不管了,沈新月揭开被盖,把最后一口热咖啡倒进嘴巴,打个闷嗝,出村往山上走。

  鼻端湿冷,不免叫人回忆起晴朗日光下许多柔暖温存。

  这人好别扭,好奇怪,偏偏,她越是别扭,越是奇怪,越惹人爱。

  感情上太过直白的显化,沈新月不敢轻易接受,她经历过,下意识心生防备。

  畸形的,阴暗的,欲说还休,剪不断理还乱,倒意外合胃口。

  江有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经历了怎样的过去,沈新月想通了,不应该急着去探索她,逼迫她讲述。

  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会有那一天的。

  她本来寻思着,穿拖鞋不怕踩水,弄脏也好洗,忘了上山的路湿滑难走,鞋子老往后跑,大半个脚掌露在外头,裹满草屑稀泥。

  衬得皮肤更白,还挺好看。

  掏出手机,沈新月发了条朋友圈,照片是她的脚。

  沈硕来得最快,问干什么?沈新月正了正斗笠,捞起衣摆擦干净手机屏幕上的水。

  [上山摘蕨菜。]

  [自甘堕落。]

  沈硕回复。

  [嗯嗯。]

  沈新月后面跟个笑脸。

  [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

  [你在满世界丢我的人。]

  沈硕恼了。

  沈新月也不是好惹的。

  [我又没出轨,我丢的哪门子人。]

  她不在意妈妈年轻时候那些事,但她知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只要你自己不在意,就没人能伤害你。

  显然,沈硕在意,语音电话马上打来。

  沈新月挂断,手机静音揣兜。

  昨晚入梦时分开始下雨,估摸着得到晌午才停,蓑衣还有半件,本来腰那位置也该系上,沈新月担心爬山不方便,没带出来。

  这会儿还没到山顶,她腰往下全湿,身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汗,黏糊糊,难受。

  不过还好,出门前一碗小馄饨,出门后一杯热咖啡,够她挺过今天,连沈硕冷不丁那一棒子也没影响到好心情。

  村里不止她一个人摘蕨菜,到周末甚至有从镇上和市里专门开车来摘的,附近一片山坡全摘完,她只能往更深处走。

  干体力活,累是必然,但晚上能睡得更好,有一阵没敷面膜,做项目,早上起床照镜子,皮肤红润光泽,状态极佳。

  怪不得江师傅老摸她脸。

  沈新月忍不住笑出声。

  吃得也好,绿色有机,粑粑规律。

  所以,沈硕对她的看法根本不重要,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碍着她什么事儿了,丢她什么人了?

  莫名其妙。

  沈新月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篮子满了。

  她也不多干,目前每天只干上午,吃完晌午要么就出去散步,要么就躺家看电视,悠闲得很。

  网上有个词儿叫“祛魅”,好多事沈新月自觉到她这个阶段都得祛魅,车啦房啦,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际往来啦,都不及自身对生活的体验感重要。

  只是她回村不久,对乡村生活还缺乏经验,天又落雨,沈新月下山的时候不当心摔了。

  那本来是条山上天然形成的排水沟,她眼睛让雨迷了,以为是下山的路,一脚踩上去,摔个大屁墩,坐滑滑梯似一路滑下山。

  半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沈新月两手紧护着竹篮,整个过程大脑一片空白。

  幸而秀坪周围多是土山,没石头,她上山时候嫌草叶子割肉,把裤腿放下,加上运动裤布料挺厚的,自己抱着篮子爬起来,弯腰四处看,没觉得哪儿疼,也没见流血。

  回望,两瓣圆屁股硬生生开出条路,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也行,算条下山的捷径。

  篮子护得挺好,菜没撒一根,只是裤子磨出个破洞,拖鞋也还在,脚踝那竖挂着。

  一回生二回熟,沈新月心态挺好,没哭没闹,坐地上把鞋扯回来穿好。

  只是不敢往山下土路边看,怕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始终耷拉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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