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0

在她的耳旁响起,皮鞋踩在玻璃碎片上,将她抱出了卫生间。

  回到走廊之后,光明吞噬了黑暗,水雾也看清了正抱着自己的人是谁——裴榆。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碰触到了男子眼角的痣。

  “怎么了。”裴榆垂眸,看清她的脸颊后,沉默了片刻,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说,“抱歉。”

  他没能够实现自己的承诺,没有保护好她,明知道裴衍翎在暗处窥伺,却没有当回事,反而刻意在他面前显示与妻子的亲密,要令他清楚,他只能够做一个低劣的偷窥者。不属于他的人,即便他再贪恋的想要,也不会是他的。

  裴榆没有想到,裴衍翎竟然有能力骗过他的感知,还能够将他禁锢在门外几分钟。

  他还没有去杀他,他倒是已经迫不及待要来杀他了吗。裴榆垂眸,淡淡地想到,也对,毕竟他已经杀过他一次了。

  “你,你刚刚是进来了吗?”水雾身子发冷,小腿肚因过分的紧张而有些抽筋的疼,眼睫被泪水浸湿,看着他的乌眸里含着害怕和隐隐的怀疑。

  “……嗯。”片刻的沉默,裴榆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眼角,“对不起,雾雾,是我刚才太过暴力了吗,是我错了,你可以打我解气。”他承认了卫生间中的事情是他做的,只是看着女子的模样,他便知道裴衍翎在里面干了什么畜牲的事情。

  裴榆原本不会为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感觉到后悔或是愧疚,即便水雾的身上受到什么伤害都应该是她咎由自取。他令水雾将那根红绳放到裴衍翎身上时,或许心中也曾恶劣的想过让他们这对奸。夫yin妇彼此仇恨,互相背叛,反目成仇。

  裴衍翎既然能够回来,他一定是已经知道那根红绳的作用了。

  可裴榆此时后悔了,他不该将水雾被迫的卷进来,裴衍翎若是想要报复,对着他一个人便够了。他已经,不想再看到他的妻子哭泣了。

  裴榆没想过让水雾知道刚刚的人是裴衍翎。

  水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松一口气,可她的心脏却像是被吊在半空,对裴榆的说法半信半疑。刚刚那个人,虽然穿着裴榆的衣服,可……她看得很清楚,他的眼角是没有痣的。

  她的手被男子扶起来,握着扇打在他自己的脸上,水雾微愣的看着他,裴榆却浅笑着,又带着她的手在另一边对称的脸颊又打了一下,“这样惩罚我,能够让雾雾不生气了吗,如果不够,我也可以回家跪搓衣板。”

  水雾蜷缩起手指,想要咬住唇瓣,又因为唇上的疼痛而放弃,她摇摇头,不再探究刚刚的事情,“不用了,你下次……别这样就可以了,我喜欢,温柔一点的,你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我会很难过。”

  裴榆的眼眸像是冻结的坚冰在春日中缓缓融化,“嗯,以后再也不会了。”

  ——————————

  出了这种事,水雾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看电影了。

  她和裴榆一起回到了家,一想到她曾经坐在公共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水雾便浑身难受,她直接进入了浴室,想要赶紧洗一个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电影院的卫生间中她差一点因为过度紧张而小腿抽筋。洗到一半,身上的泡沫还没有冲干净时,水雾的小腿肚突然开始筋挛起来,她咬着唇,疼得额角都渗出冷汗,她不知道该怎么缓解疼痛,想要拿到浴巾裹住自己让裴榆来帮忙,刚刚走了半步腿却无力的一软,整个人便摔倒在了浴室的瓷砖上。

  浴巾散落在女子的身上,乌色的长发蜿蜒在白皙的脊背处,水雾委屈的控制不住哭泣,像是一只被自私的人类豢养在浴室的鲛人。

  不过几秒,门被推开,裴榆走了进来,蹲下。身,用浴巾包裹住女子,将她抱了起来。她的额头被男子不断的轻吻,听到他的安慰,“不怕,不怕,不疼,没事了。”

  他将水雾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半跪在她身前,宽大的手掌轻轻按揉着她的小腿,疼痛渐渐减轻。水雾看着身前的人,升起些羞赧,脚趾蜷紧,“我没事了。”

  裴榆的眉眼中带着浅浅的自责,“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的。”

  “我的头发还没洗干净。”水雾低下头,眼睫扑扇扑扇,耳朵都红了,不好意思的厉害。

  裴榆蹙眉,却怎么都不肯再让水雾一个人待着,“我帮你。”

  “不要。不用,我自己就可以。”水雾只觉得自己头顶都要冒出热气了,她从来都没有男朋友,被亲亲抱抱就算了,现在还要被一个陌生人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只是想想就感觉有些羞耻。

  “我可以闭上眼,不看。”裴榆神情严肃,眸中带着不赞同。

  水雾不得不抬起手轻轻将他往外推,“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裴榆的动作微顿,向后退了退,“我就在门外,害怕就叫我的名字。”似乎是又想到之前在电影院的事情,他分明在门外,却没起到任何作用,裴榆又补充道,“门开一道缝隙…放心,我不会看你。”

  最终害羞的水雾还是给门留了一道缝。毕竟她自己也有点怕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裴衍翎会再次混不吝地闯入浴室里耍流氓。

  她换了一身吊带睡裙,身上带着沐浴后的蜜桃奶香,坐在床边被吹风机的声响哄得有些昏昏欲睡。男子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顺滑的乌发之间,温柔地操纵着吹风筒,将她的长发一点点吹干。

  水雾其实很习惯这样的伺候,她的头发很长,又很厚,自己总是不愿意吹头发,喜欢直接湿着头发睡觉,偶尔早晨起来便会头疼。后来经纪人便会在她洗澡后主动帮她吹头发,确认乌发都干了之后才让她睡觉。

  她已经在副本里待了很久了,她有点想经纪人了。水雾垂下眼眸,白净的脸颊有些落寞。

  风声停下,她的耳尖似乎被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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