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凝滞如冰,大臣们垂手肃立,目光紧盯着御座上的老皇帝。
谢无道和沈昀紧张兮兮地望着老皇帝,生怕他瞬间发疯。
此时,一名臣子跌跌撞撞地闯入殿内,扑通跪倒,惊恐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妙!”
“各州郡突发离奇疯癫之事,王都雨城已有数十场疯癫杀人事件!”
那臣子汗涔涔地,惊惶道:“百姓死伤已过千,陛下,发疯者均出现失去神智、乱伤人的行为,且两眼通红,在被限制自由后,会发生自爆!”
沈昀笑问道:“诶,父皇,您的眼睛也很红,该不会是也要发疯了吧?”
满殿臣子尽皆屏息,冷汗直透重衫。
老皇帝气道:“竖子胡言!朕那是目疾发作!”
沈昀又开玩笑一样,笑道:“父皇不要动怒,若是一国之君发了疯,这事传出去,怕我中山国根基不稳。”
老皇帝怒目圆睁,案上奏折狠狠掷下,黄纸纷飞间,他骂道:“逆子!你怎敢妖言惑众!”
沈昀装作没看到、没听到,依旧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儿臣不敢,还请父皇定夺。”
老皇帝面色阴沉,猛地一挥手:“传太卜!”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低沉的铜铃声。
一人身披玄色长袍,脸上覆着一张鬼脸面具,只露出一双幽深如潭的眼睛。
他步伐沉稳,微微躬身行礼:“此夜星象异变,妖气冲犯紫微,恐有邪祟作乱,蛊惑人心。”
谢无道和沈昀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老皇帝眯起眼睛:“可有解法?”
太卜未答,只是缓缓抬起枯瘦的手,袖中滑出一串骨制的算筹。
他指尖轻拨,算筹悬空而立,竟自行排列成诡异的卦象。
忽然,他猛地一收指,算筹齐齐指向殿下一人——
谢无道望见那算筹齐齐指向自己,甚至没有意外。
“妖星入命,乱象之源。”太卜的声音如寒冰刺骨,“此人,当诛。”
谢无道猛然大笑,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沈昀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上前一步道:“太卜此言何意?谢先生乃我帐下谋士,若说他是妖邪——”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老皇帝,“莫非太卜是在针对我?”
殿内霎时一静。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的眼神阴晴不定,太卜纹丝不动。
这太卜八成概率是一个玩家,专门冲着搞死谢无道而来。
谢无道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慢悠悠道:“太卜大人好眼力啊,竟能看出我是妖邪。”
他忽然敛了笑意,眸色一沉,“那不知太卜可曾算过——今日自己能否活着走出这大殿?”
那太卜的青铜面具下传来一声低笑,声音如古井无波:“谢先生何必动怒?不过是天机所示而已。”
谢无道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调笑道:“哦?天机呀?”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玩味,“那太卜大人可曾算过——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谢无道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残影,猛地闪身冲去——
太卜瞳孔微缩,宽大的玄色衣袖翻飞而起,两人瞬息间已过了数招,殿内烛火被劲风激得忽明忽灭。
“太卜大人好身手。“谢无道轻笑一声,突然变招,右手如灵蛇般探向对方面门——
太卜速度很快,但谢无道速度更快。
“唰!“
鬼脸面具应声而落,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谢无道夸张地眨眨眼:“啊,这不是司恺吗?有什么想不通的,要来这个副本里送死?”
司恺缓缓抬起脸,脸上浮现出那标志性的嘲讽:“送死?我是来给你送葬的。”
“咱俩什么关系?你就给我送葬?”
“够了,”老皇帝指着谢无道,厉声喝道,“如今妖邪当道,先把此人拿下!”
看来司恺这个太卜在老皇帝面前,没少运作。
老皇帝一声令下,殿外顿时响起铁甲碰撞之声,数十名禁卫军持刀涌入,寒光凛冽的银枪齐齐刺向谢无道。
“铮——“
不世挥舞,最先冲上来的三名禁卫军喉间同时绽开血线,他旋身踢翻第四人,夺过对方长枪反手掷出,枪杆贯穿五步外两名甲士的胸甲。
转眼间,数十名禁卫军就倒在地上,殿内一片死寂。
老皇帝的眼睛更红了,沈昀无奈一笑:“父皇,你惹谁不行,非要惹他?”
谢无道缓步走向龙椅,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陛下啊,您刚才说……要拿下谁?”
老皇帝脸色煞白,手指死死扣住龙椅扶手,双眼已经殷红如血。
他离发疯一步之